日子一去不复返,而辽东一直是个无底洞,一来二去,皇上也难为无米之炊。
国家大事,不是一句“没钱”就能解决的,现在皇上只管催户部要钱,用什么办法,他已经不管了,陆皓山相信,就是户部和皇上知道自己拿官田作抵押的事,也会有选择地装作不知情。
“大人,不怕一万,最怕万一,若是.......”周大源还有一些不放心。
“放心吧,有什么事,本官一力承担,这银子是为了皇上,为了大明江山,又不是往自己口袋里拿,谁又敢说半句不是?再说本官还有恩师帮忙说话,放心吧,这天还没塌下来。”陆皓山一脸淡定地说。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陆皓山一早就有一个周详的计划,正好借着这股东风实施。
看到县令大人心意已决,还有贵人相助,周大源也没话可以说,闻言只好说:“大人心系百姓,小人代江油的乡亲父老谢大人了。”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本官的职责,自然义不知辞,周司吏,曹捕头”
听到县令大人叫唤,周大源和曹虎马上应道:“大人”
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此次征税,非同寻常,你们要多约束手下,这个时候,那些造孽钱就不要伸手了,现在县衙有十多个店面赚钱补贴,本官不会亏待他们的。”
“大人放心,小人一定会约束他们,不让他们任意妄为。”周大源连忙承诺道。
曹虎大咧咧地说:“大人,那帮小兔崽子要是敢乱伸一个指头,我就把他们的爪子给折了。”
“好了,征税在即,你们也有很多事要忙,都去干正事吧。”陆皓山也懒得跟他们磨叽了,挥手让他们退下,现在酝酿着一个大计划,有一盘很大的棋子要下,有很多细节还需要打磨,陆皓山还得细细思量。
两人领了命,开始往外退,户房主管户籍、田赋、财税、婚姻,这次征税,张主簿是主导,但是具体执行,还是户房,别人都可以清闲,唯独周大源是铁定忙得团团转的,所以一退下,前脚赶后脚回户房,一来与张主簿商议,二来安排人手等等,周大源走得急,可是曹虎好像有心事,慢慢往外面挪,那前脚都快踩后脚了。
陆皓山看在眼里,摇了摇头,知道他有事不好意思开口,没好气地说:“好吧,曹虎,有什么就直说,别磨磨蹭蹭的像个婆娘。”
“是,大人,小人有件事,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以前叫曹捕头,现在叫曹虎,这可是县尊大人,明显有亲近的意思,曹虎一时间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
“不会开口就直说。”
曹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人,你也知我家云娘原是进了陈家的门,虽说陈贵那老东西不是人,不过在陈家与二夫人交情还不错,以姐妹相称,前天这个陈二夫人找到云娘,恳求她让小人向大人求个情,可否宽限一下离开江油的期限,好让她们变卖田地,理由是那些人知道她们限期离开,一个个往死里压价,损失太大,宽限一些日子把田地出手,价钱方面也不用太吃亏,换小人在,肯定拒绝,可是云娘一时心软就应下了,真是......不知进退。”
看到陆县令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曹虎连忙说:“大人明鉴,小人真没收受一丝好处。”
陆皓山拍拍曹虎的肩膀说:“好了,坐下吧,本官也不是不讲理之辈,不就是延后一些日子吗?其他人说这句,也就算了,你是本官看重之人,这个脸面还是要给的,这样吧,一个月后,县衙会押送税银上路,到时让他们随行,一举二得,也省得再派一次。”
曹虎眼睛转了转,很快高兴地说:“是,大人,小人替云娘谢过大人了。”
对于陈贵家人的事,县衙已达成一个默契,八成家财入了库,支配权归县令大人,在田地买卖方面,周大源为首的文职占便宜,至于卖得钱银,最后就是曹虎等人得益,多给一些时间,价钱好一点,那钱银也多一点,曹虎岂有不满意之理,一来可以哄云娘开心,二来也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可以说一箭双雕,这才是他向陆皓山求情的愿因。
反正到时押送的,都是挑选自己信得过的心腹,有什么事,都会捂得密密实实,嘿嘿,到时走偏僻的地方,再挑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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