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某只好在府上多叨扰几天了,留给管家一些时间,帮我找出那小美人,以慰我一片相思之情。”
这话让人听起来,还真感觉不到任何深情,却正中令狐峻下怀,多留一些时日也好。安定国昨日已经发来密报,大军不日就将南下,让他趁早控制青源、襄邑等几个县镇。如今把南石八留下,青源将不足为惧。
此刻,雍丘县衙外不远的酒馆当中,玄字号末房,常安正和一位身着官服的男子相对而坐,透过窗户,可以看清县衙后面的操练场,士兵正在加紧操练,呼声震天,黄沙滚滚。
“这帮兵油子,就得练他们,一个个养得满肚肥肠,刀都耍不起来了,这要是上了战场,擎等着掉脑袋吧!”穿官服的男子声如洪钟,嘴上虽然说得无情,其实最是知道战争的残酷。
他是县尉李怀忠,身材高大魁梧,为人正直善良。常安跟他相识多年,两人经常一起喝酒,听他发发牢骚。
“令狐峻突然加强操练,你觉得可有蹊跷?”
“当兵的就得练,一个个跟库房里的钢刀似的,锈了,钝了,拿什么砍吐蕃人的脑袋。”李怀忠是直爽之人,向来令行禁止,从不作多想。
常安将头凑到李怀忠面前,轻声说:“令狐峻私下已经投降了安定国,此番练兵,恐怕是要跟着安氏造反。”
“此话当真?”李怀忠勃然大怒,高声嚷着就站了起来,常安赶紧拉了他一把,他才压低声音道,“咱们打仗,把脑袋别在腰上,是要跟胡虏干,跟吐蕃干,跟契丹干,守卫边疆,守护家园,如何能对同胞举刀相向。”
“令狐峻昨夜已经收到安氏的密令,让他暗中拿下襄邑、真源,以截留军粮,接应安氏的南下大军。”
外面操练的士兵呼声震天,听得人热血奋腾。功名只向马上求,真是英雄一丈夫。大唐太宗曾经以武功治天下,南征北战,攘外安内,引得当朝无数热血男儿崇尚武力。如今,因为安氏的一己之私,无数同胞竟要兵戈相见,争个你死我活,让人不忍。
常安不是胸怀大志之人,也不算大义之士。他太清楚战争的残酷,满地的断臂残肢,到处都是杀红眼的战士,满身的鲜血,竭力的呼喊,让人分不清是人是鬼。
他宁愿守在令狐府那个清冷孤寂的角门上,也不愿留在军营,哪怕能混得一份官职,过上体面的生活,他也要逃离那种人间地狱。
如果不是绿衣深陷囹圄,他可能在得知令狐峻的决定之时,就已经毫不犹豫地离开。可是他舍不得这个好姑娘,他不是好色之人,却也贪恋万家灯火之时,有一盏属于自己的温柔。
绿衣等一批人被令狐峻关进县衙大牢,看守的都是他的亲信,必须有他的手令,才能救出绿衣。昨晚他潜入令狐峻的书房,准备偷一份手令救出绿衣,意外见到安氏给密信。
他本可以不管,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李怀忠是果敢重义之人,向来嫉恶如仇,定然不能接受令狐峻与安定国苟同的计划。常安恐他遭到迫坏,所以约他出来如实告之,好让他提前做个打算,不至于紧急之时,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