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陵北部一处高地上,姬平、段谨、祝奥和潘凤低着身子,远远看着文陵外面约莫四百多士兵走来走去,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大道上是一些马匹车辆,显然是准备装载掘出来的财物。
最显眼的是,车马附近还有一面将旗,上面写着一个“高”字。
挖人祖坟可谓生死大仇,祝奥、段谨和潘凤都看向姬平,但姬平并没有他们料想的勃然大怒,立死相拼。
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幕。
祝奥有些忍不住了,急声道:“大兄,我们还等什么,不过几百人,我们带人冲过去灭了他们!免得坏了老皇帝的陵墓。”
潘凤连连附和。
姬平摇摇头,轻声道:“我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如今我们都身在虎口之下,一个不慎就是灭顶之灾,须要万般小心,死者已矣,不能因我私人之事坏了弟兄们的性命。”
挖人坟墓,这是何等下作的事,他也想冲出去,但此时此刻,看着那群乱兵,他心中总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大兄!怎能说是私人之事?”祝奥急道:“兄弟们便是为大哥效命,便是粉身碎骨又何妨!杀了这帮掘人坟墓的狗贼吧!”
“不要妄动,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还是先查明了这些人的来头再说。”姬平还是摇了摇头,凝眉看向那面“高”字旗,思索着董卓手下有哪一位高姓将领。
不过看这军旗,不过是校尉级别的旗帜,董卓手下校尉何止数十,又哪能猜得出来?
一旁始终观察着怀陵的段谨突然开口道:“公子,我们准备撤出怀陵吧。”
姬平一愣:“慎行看出了什么?”
他知道段谨这人是个勇猛好战的分子,一般不会轻易说出撤退的话,而一旦说出来,那问题就很严重了。
段谨低声道:“公子且看,这文陵之外的四百士兵看似松弛,实则牢牢掌控了文陵附近各处要地,尤其是西面那二百人,看似散乱,实则一伍、一队、一屯,无不有序,气势浑如一体,完全不似掘墓时的乱兵,更何况还立着军旗,这是随时准备应战的姿态,可见他们意不再挖墓。”
“没错,慎行果然经验丰富,洞若观火。”姬平恍然:“难怪我总觉得这些人有些怪异,原来他们都处于警戒状态,他们在防备什么?”
他突然想起段谨说的那二百人,又细细看了一下,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他们在防范我们?他们知道我们的存在!”
那二百人显然是精锐,却离他们东面大道上的车马最远,而离自己等人最近。
段谨点头沉声道:“他们在防范西面,正是怀陵的方向。”
姬平面色大变,这段时间,他最怕的就是董卓提前发现他们,因为一旦被发现,基本就意味着他雒阳行动的失败。凭他这两千人马,明着和董卓数万精兵强将打,绝对是十死无生。
没想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已经极为小心了,董卓怎么会发现他们?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是意外?难道文陵来报信的也是一个局?
他沉吟道:“慎行,你看他们可是董卓的羌胡兵或湟中义从?会不是流寇伪装?”
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如果这些士兵不是董卓派来的,雒阳之战便还有机会。
段谨摇摇头:“不同地方的人在举止上都有所差异,以末将看来,他们似乎是并州兵。”
“并州兵?”姬平一惊,他再次凝目看向那些士兵。
果然,与张辽招募的并州兵举止总有那么一股子相似,再次扫过那面“高”字旗,他脑海里突然浮现过一个人物:高顺!陷阵营高顺!
尼玛,原来是吕布和高顺!
姬平毫不犹豫回头:“走,回怀陵!准备撤退!”
“大兄!”
“公子!”
祝奥和潘凤失声惊呼。
“我们对付董卓,最大的优势是暗中行事,如今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布下了陷阱,必须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立即撤退,否则我们一个也活不了!何况,”姬平边走边道:“来的还是吕布那牲口……”
文陵东南五里之外的一处山坳下,隐藏着千数兵马,阵型虽然杂乱却个个气势剽悍,当先一人身形高大、束发金冠,更是气势迫人,正是吕布。
此时的吕布,懒洋洋地斜挎在赤兔马上,手持一杆丈二长戟,随意舞动着,神情颇有些不耐。
一个将领赶到他身边,却是部将郝萌,是丁原在河内郡时所收,丁原死后,便投靠了吕布。
郝萌低声道:“将军,那怀陵里不过六百守陵老兵,我们直接冲去过去灭了就是,何必多此一举,搞什么诱敌之计?高司马什么都好,就是行事太过谨慎了。”
吕布眼睛转动着,显然也颇为心动,随即想到了什么,看了看不远处的数百个羌胡兵,迟疑道:“如今未知怀陵虚实,还是等等吧。”
吕布投靠董卓后,董卓将他原本统领的并州兵分走近一半,又将一部四百羌胡兵交给他统领,名为信任重用,却不乏监督之意。
郝萌恨恨的挥了下手中长矛,道:“若是那怀陵中没有什么贼兵,我等必为相国手下那帮羌胡兵所笑!”
吕布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哼道:“再等一个时辰,不管怀陵有没有动静,我们直接出击!并州铁骑战无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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