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董卓手下有三个派系,凉州军、雒阳军和并州军。
凉州军是董卓嫡系,将领都是出身凉州的桀骜不驯之辈,对吕布一个并州外来户受到董卓信重自然心生排斥。
而新归附的雒阳军自然也与并州军暗中较量。
对于众将的反应,吕布仿佛全不在意,他只在意董卓的态度,当下恭敬的向董卓敬了一杯酒,朗声道:“孩儿自当为义父的大业赴汤蹈火,一马当先!”
“好!好!”董卓大笑着举杯一饮而尽:“吾素知奉先之勇,天下无匹,如今朝中不少小人暗中图谋于吾,吾便将这条性命交予奉先保护,待朝堂大定,吾自有重用,封侯拜将只在时日。”
吕布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即抬头宏声道:“义父且放心,有孩儿在,天下又有谁人能伤及义父!”
众将退下后,董卓将李儒留了下来,突然开口道:“吾欲废了天子,立陈留王,如何?”
董卓原本也以为当今天子懦弱,但自北邙山迎驾以来,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摸不准少年天子刘辩的性子,似乎很怯懦,又似乎城府很深,每次与天子见面,他总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所以他决定废了天子,立陈留王为帝。
李儒似乎早就料到董卓的这个想法,笑道:“主公何须迟疑,宜当速速行事。”
董卓不料李儒完全赞同他的想法,要知道自古以来,废立都是大事,无不慎之又慎,不禁又迟疑道:“吾虽尽掌京师重兵,但行废立之事,恐怕那些朝堂士人会反对,日后不好行事。”
李儒摇头笑了笑,一针见血的指出:“十常侍之乱,实是袁绍等士人挑起,如今大将军何进、车骑将军何苗皆尽被杀,而何太后还在当政,那些士人正是疑虑重重、进退两难,当今之时,恐怕天下士人正翘首以盼主公行废立之事!”
“哈哈哈……”听李儒这么一说,董卓心中疑虑尽去,忍不住大笑起来:“此事定矣!吾明日便召集百官商议废立之事。”
满饮了一杯酒,董卓又问李儒:“废立之后,天子和太后该当如何处置?”
李儒掐须沉吟道:“废帝不可杀,行事太过则破了士人底线,须缓缓图之,拘禁起来便可,何太后却要尽快除掉,以安士人之心。”
董卓点了点头。
很快到了回宫后第四日,姬平从荀攸那里得知,董卓召集百官商议废立之事,百官无一反对,历史上唯一一个反对的卢植,似乎也因他前几日的话,保持了缄默。
姬平心中明白,董卓如今已经全然掌控雒阳,他这个皇帝就要做到头了。
这几日董卓屡屡来见他,越发盛气凌人,令姬平厌恶至极,不过他姬平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当下便为董卓准备了一份礼物,只待这厮收取。
时间很快到了九月初一,董卓一早便带着十多个侍卫进宫来见姬平,让他召开朝会。
一路上,董卓大摇大摆地与他这个天子同步并行,看姬平面无表情,全无惧意,董卓有些无趣,突然一把拎起他,冷笑道:“天下之主,本当由贤明之人来做,你父亲灵帝昏庸,令人愤毒,你们母子无能,致使十常侍乱政,天下愦愦,汝何以奉宗庙,理当退位让贤。”
当着十多个侍卫被董卓像一只小鸡一样拎着,姬平心中极是屈辱和愤怒,但现在还不是反抗的时候,他深吸了口气,也不挣扎,他知道此时自己挣扎只能让董卓看笑话,当下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看中的是我弟弟陈留王吧,肿卿是贪他年幼好控制,还是认为他聪明堪当大任?”
如今董卓是司空,三公之一,自然由“肿将军”上升到“肿卿”了。
董卓肆无忌惮的笑道:“董侯聪明倒也未必,有人小事聪明大事糊涂,不过,要是董侯也不堪辅佐,那你们刘家的种也没必要留下来了。”
“还有,本公如今是司空,不要再唤本公仲卿!”说到这里,董卓一把将姬平丢在地上,眼里杀机尽显。
姬平起身掸了掸土,依然心平气和的道:“肿卿,你想做霍光、伊尹,名传万世?还是想效法王莽,取而代之?不过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很大差距的,那帮士人未必把你放在眼里,或许,真正让天下大乱的反倒是肿卿。”
他心中笃定,至少在废帝之前,董卓是绝不会杀他的。
“哈哈哈!”董卓盯着姬平看了一会,突然仰天大笑:“本公如今掌控天下精兵,湟中义从战无不胜,又折节下交,笼络天下士人,他们岂敢有二心?待本公为党人平反之后,天下大治,只在指掌耳!小儿便拭目以待吧。”
拭目以待?姬平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此时的董卓或许真心想要做个中兴名臣,但他的出发点就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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