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了。
而这愿意追随他出走的六百人,多半都是孤苦无依之人,以后就要让他来护持了。
小平津关外,地面极为平坦广阔,一片火把之下,黑压压近千人马肃然而立,这就是北军射声营的八百射声士,还有唐方的一部分人马。
姬平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种场面,心中不由忐忑,但此时他根本没有退缩的余地,退缩就是粉身碎骨。
他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军阵前,深吸了口气,缓缓平举起佩剑,躬身一礼,沉声道:“奸人作乱,国难当头,众将士能义无反顾跟随我这个落魄天子,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他如今不再是那个文弱的刘辩,修炼过御龙经后,体质和力量远比常人要大,丹田那一口气更是十足有力,此时声音平和,但落入近千数士兵耳中,却清晰可闻。
“为陛下效命!”众将士齐齐下拜,声音震天。北五军作为禁卫,除了守备京师外,在一些朝堂大事中,常常作为依仗队,行动极为齐整。
看到这些将士神情激愤,姬平收回长剑,先前心中忐忑尽去,慨然道:“很快我便不是什么天子了,我知道你们中有不少权贵子弟,家境不错,我只想说一句,不久之后,你们绝不会后悔跟随于我。”
说到后面,他声音斩钉截铁,本来有些惶恐的心境也变得平静坚定起来。他是天子,这个时代至高无上的人物,即便以后不是了,但在时人眼里也是尊贵无上的。
“陛下!誓死无悔!”一人带头,众将士大呼:“陛下!誓死无悔!”
“安排射声营将士速速渡河吧,小平津关士兵便先留下。”深夜的寒气侵人,姬平也不多说,让荀棐和唐方安排将士渡河。
“陛下,太后可是不愿意离开皇宫?”这时,一旁的荀攸开口询问。
姬平点了点头,笑道:“所以,我还必须回去一趟,会会这个董卓。”
“陛下不可!”荀棐和唐方失声惊呼。
荀攸忙道:“陛下怎能再次深入虎口?太后之事,不若由臣居中策应……”
姬平摇头反对道:“不成,董卓其人,狠辣残暴,母亲危难,只在数日之间,我身为人子,又岂能袖手离去。何况射声营离去,若朝堂以为叛变,必会殃及家属,他们如今归附于我,我又怎能让他们家人遭难,须回去做个掩护。”
“陛下!”荀棐拜倒在地:“若是因末将与射声营,置陛下于危难,末将百死莫赎。”
这时,从小平津关口传来呼喊声,一人大喊:“张让,快交出陛下。”
紧跟着一个士兵匆匆来报:“河南尹王允部属、河南中部掾闵贡来寻天子。”
众人都是一惊。
姬平却不由松了口气,这个闵贡他知道,在历史上就是闵贡最先找到刘辩和刘协,带回宫中,他应该不是袁绍的同伙。
历史又回归了轨道,他依旧要随着闵贡回宫。
“你们无须担忧,我自有计议。”看着荀攸等人担忧的神情,姬平语气坚定,一锤定音:“荀棐!射声营先渡河去河东郡,朕对张辽有过安排,一切听他的吩咐,见机行事,先在河东郡东垣县扎根,此去朕若无事,自然会召回你等,若朕有难,河东郡就是我等以后的起家之地,须要好好准备。”
“末将得令!”荀棐看姬平神色严肃,只能咬牙应是。
姬平又看向唐方:“唐方,你的人马暂时就在小平津关守卫,作为接应,董卓如派人来招降,便暂时屈从,不要反抗,静待时机。”
“末将得令!”唐方领命。
姬平看向耿忠:“耿忠,皇宫有地道通出北邙山,在怀陵西南,十月知道入口,怀陵令段谨也是忠心可用之人,你率黄门冗从,先与段谨对接,带些挖地道的工具,进入地道后,给我从北宫挖到永安宫去,越快越好。”
按照皇宫分布和朝例,太后现居长乐宫,一旦被软禁,多半是在永安宫。
众人听到皇宫有地道,眼睛都是一亮,均松了口气,若是有密道,姬平的安危就有了很大保障。
姬平看向荀攸:“荀君,你是与我一道,还是另有安排?”
荀攸却抚须道:“陛下,董卓如有异心,吾料定他必然会日夜兼程赶来北邙山迎驾,何不暗中派射声士埋伏在山道上刺杀此獠。”
姬平一愣,随即大为心动,沉吟起来。他如今最忌惮的就是董卓,这厮不仅是他和母亲的宿命大敌,更是乱世开启的主要推手之一,如果能趁机做了这厮,至少母亲和雒阳百姓能免去一场大灾难。
片刻,姬平缓缓道:“可以一试,不过董卓率领的必然是骑兵精锐,万万不可苦战,无论一击中与不中,都要远走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