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情急,也给忘了我没带雨伞的事。
如果不是情急,她一定会记得,她一定会把那把雨伞先给我。
她宁愿淋湿自己,也不愿淋湿我和雪儿。
可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即使她给我,我也不会要的。我舍不得雨湿淋湿她的头发,冰凉她的身子。
天色又已晚了,估计柔娜这时已推开2046的门,却并没在家里看到我和雪儿的影子。
也许她正拨出手机,想给我打电话,她也试着打了,手机或者已关机,或者依然用从前那样的铃声悲情的唱着,唱得她又感动又心酸,就想立时伸给我一只手,让我牵着,陪我一起走遍天涯海角。
可是,我却不在她身边。
可是手机却没人接,如昨天一样没人接。
她一定记起了我昨天已把手机弄丢了。她比昨天还难受还茫然。想给自己牵挂的人打个电话,却不知道该打向何处。
明明已走出电话亭,我还是折回身去,又给柔娜打了个电话。我不忍让她牵肠挂肚。
我说:“柔娜,别担心,我马上就接雪儿回来。”
柔娜道:“哦,好的,怎么你们还没到家吗?我也刚下车,今天又加了会儿班。你们没伞吧,那我先不上楼了,我在小区门口等你们。”
她的声音很温柔幸福,却有些倦怠,这两天工作量大,她累了。
我心酸酸的,挂掉电话就急急的去幼稚园。
我一刻也不想再耽搁,我得尽快接雪儿回家,我不要让她疲倦的身子,在夜色迷蒙的凉风冷雨中,望眼欲穿的等得太久。
其实望眼欲穿的又何止柔娜一人。雪儿在幼稚园的门口,也睁着一双期待的眼睛站了很久。
那个十七八岁的幼教老师为她撑着一把伞。
她的小手在她的手中。
雪儿看到我,就挣脱她的手向我扑来,悲喜交集的哭。
我轻轻拭着雪儿的眼睛,很过意不去的道:“雪儿,对不起,对不起爸又让你等久了。”
这个“爸”字,比任何时候都说得要给她安慰和温暖。
幼教老师走过来,把手里的伞递给我,对我嫣然一笑。
我迟疑着没接,我说:“你,你怎么办?”
她道:“今晚我住校。”
我接过伞,她转身急急进了校门,把门关好。
我从校门的铁栏杆的缝隙看到她模糊的影子,在里面对我们挥手。
“雪儿,拜拜。”
说完,她的身子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雪儿在我怀里,眼泪未干,却已开始甜甜的亲吻我的脸。
我们经过校园外那条静静的小路。无边的丝雨,冷冷的风,淡淡的春天的气息。
雪儿忽然在我耳边道:“刘叔叔!”
声音很轻,却有些奇怪,像是受了意外的惊吓。
我问:“哪个刘叔叔?”
她道:“刘一Lang,刘叔叔。”
我一惊,我扭头,顺着雪儿的眼睛看过去。
却只有朦胧的夜色,无边的丝雨,和无声站着的树影,哪有半个刘一Lang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