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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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白楚认识多久了？”走到卫生间门口，英航突然开口对汪寻湛说，似乎有意表达些友善。

    推开厕所门，汪寻湛替他将门挡住：“几个月吧怎么？”

    “没什么”英航站在洗手台前说，同时卸掉了右手上戴着的手套，“只是觉得他能带你来，有些惊讶。”

    汪寻湛愣住了他没有听清英航说了些什么，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英航的右手上。

    他的右手背布满伤痕，先前的手套就像眼镜一样，用来遮盖那些触目惊心的过往。汪寻湛无法移开视线，他直直盯着英航右手的虎口处。即使那伤痕让虎口处的文身有些扭曲，但汪寻湛依旧能清晰辨认那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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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头鹰

    准确地说，英航手上的文身与白楚后背上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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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思想一片空白，白楚身上的那个文身让他着迷，他嘴上不愿承认，但心里从未抗拒过这个事实。他在上床时喜欢舔过白楚的文身，让那处的皮肤湿漉反光，带上属于他汪寻湛的味道。

    “以前是个象征，现在仅仅是个文身，没什么意义。”白楚曾经这样解释象征汪寻湛讽刺地想，所谓的象征，指的是“情侣文身”。

    心里的那股酸劲，胃里的那团火汪寻湛只觉嗓子口被无数情绪堵着，此消彼长，争夺间压得他呼吸困难。

    汪寻湛几乎在心里笃定，曾经的白楚和英航有段不错的爱情，两人为了纪念彼此将同样的痕迹刻在了身上。这种行为带着年少冲动，但也只有那个年纪会做出为了爱不管不顾的事情，美好而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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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几秒，汪寻湛心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划开冷风席卷，刺得他不住想要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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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英航的右手向上移动，他的眼神始终跟随着，直到后者卸掉脸上的墨镜。

    “吓到你了？”英航见汪寻湛没吭声，下意识地扬起嘴角问。

    “嗯？”汪寻湛回过神，顺着镜子望向英航。英航眉骨处的伤痕一直延续到另一只眼睛的眼角，他的目光呆滞，毫无生气——那双眼睛是仿生的。伤痕虽然痊愈得差不多，但那位置势必对眼睛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汪寻湛移开视线，即使英航看不见，但这般看着他人的伤口，显得太不尊重。

    “没什么，”英航低下头洗脸，“多数人看上我的伤口，都不知道说什么。”

    汪寻湛皱眉谁他妈在意这伤口，他再一次不自主地瞧向英航手上的文身：“你右手上”话说到一半，汪寻湛停住你手上的文身跟白楚的是情侣文身？这问题要真问出口，汪寻湛觉得自己没法走出这卫生间。

    答案显而易见，何必找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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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英航用左手滑过右手手背，“我之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出过车祸，手上和眼睛都是那时候弄伤的。”英航误解了汪寻湛的意思。他说得很平静，这些伤痕在他身上停留，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不愿面对的情绪。

    汪寻湛不再吭声英航也是个骄傲的人，坦然面对这些对自己造成永久性损伤的事情，他身体内的勇气和韧劲比起白楚不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