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侍郎红着眼,在片刻的犹疑踌躇后,铿然有力道,“好。我答应你。那若是你输了呢?”
冥夜气吞山河道,“我赌圣的命随你拿去。”
用一根手指头换一条命,值!
常侍郎想也不想,便迫不及待的开启了第二场的赌局。
这一次,常侍郎照输无误。
可是他就像瘾君子一般,对冥夜死死纠缠。“我不服,我们再赌一次。这次,我把尚书府的宅邸押给你,如何?”
冥夜套得一千五百亩土地,目的达成。赌性便淡了。冷冰冰道,“常侍郎,按照我们的约定,你的手指头和一千五百亩地就是我的了。记住,三日后我会让人来收赌本的。你可要准备好了给我。”
说到这儿目光忽然冷沉下去,声音可怖宛若来自修罗地狱,“别想耍什么花招?区区尚书府,还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说完,冥夜站起来,将常侍郎画押的赌资支票小心翼翼的揣进衣袖里。
然后扬长而去!
趾高气昂的出了赌坊,瞥到皇上那张乌云密布的脸,冥夜原本挺直的脊梁立刻耷拉着,狗腿的望着皇上。
皇上冷声问,“是不是该去翠芳轩了?那里还有好几个姑娘等着你啊?”
不知为何,脑子里就浮出那一日她女扮男装香艳的坐在那个妓女的身上,一脸欲求不满的表情。
冥夜的小指头勾着他的手指头,望着他没心没肺的笑着。
看她讨好似的笑,他再多气恼也烟消云散。
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语声无奈却夹杂着无边的温柔,“累吗?”
冥夜点头。“相公,背我?”
皇上脸上的笑凝结,他干嘛自讨苦吃?何必问她累不累?
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
这才委屈求全的蹲下颀长的身躯,“上来。”
冥夜爬到他背上,笑得璀璨夺目。
“相公,我要去蕙兰府!”冥夜道。
皇上怔了怔,点头,“好。”
蕙兰府承载着他们太多美好的回忆,那相爱相杀的岁月,让她们铭记一生。
冥夜他们回到蕙兰府,也许是因为解决了土地变革的拦路虎,冥夜的心情尤为畅快。
然后,她的煮妇心开始爆棚,竟然自请去厨膳房,扬言要煮一顿大餐出来犒劳自己。
皇上表示十分期待。
冥夜来到厨膳房后,看到老式落后的灶台,看到竹木菜板,看到诺大的铁锅——
一股雄心壮志立刻如霜打的白菜。
然后屁颠屁颠的折回暝雪殿。将悠闲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给拉到了厨膳房。
“相公,你必须得帮我生火。”
皇上望着被火焰熏得乌漆嘛黑的灶璧,不禁倒吸了口气。想着这火焰会不会也把他烤成漆黑的肉干?
于是扬起高傲的头颅对外面的婢女喊道,“愣着做什么,都进来!”
冥夜却将婢女们都邀出去,然后从后面环住皇上的腰,撒娇卖萌起来,“相公,你难道不想体验一下市井平民里男耕女织,我煮饭你砍柴的日子么?”
皇上扭头望着一张脸黑得跟花猫似得冥夜,内心显然是抗拒的,他不愿意把玉树临风的自己整得跟她一样滑稽?
可在她那双散发着诱人光芒的乌黑瞳子的凝视下,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就点下头。“嗯。”
冥夜奖赏性的抱着他的脸使劲的啵了一口,然后某人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左右对称显出五根黑黑的手指印。
冥夜眼底浮出奸佞的笑,却转过身佯装没看见。
皇上锐利的目光将冥夜的小眼色尽收眼底,然后目光落到冥夜的手上,瞧见她那双刻意握着却从指缝里泄露了那一手的锅灰后,皇上就傻眼了。
这女人胆儿果然肥,连他也敢戏弄?
冥夜很快就忘记自己戏弄皇上的事情了。她沉迷于洗菜切菜等精细的工作中。
皇上的柴火也燃了起来。
只是对比冥夜的忙碌,他就显得特别轻闲。大多数时候,他的目光都尾随着冥夜。
看到她刀法利落的切菜,有条不紊的做着繁琐的小程序。他就蹙起了眉头。
她若是有人疼爱,岂会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