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道狂魔第二百零四章我放缓呼吸,耳朵贴在墙壁上,静静的做一个偷听者。
不多时,隔壁响起了“咚咚,咚咚”的敲门声,随后便听见少年警惕的询问:“是谁?”
我能理解少年的紧张,毕竟相依为命的师父下午刚丧命于他的眼前,由不得他不风声鹤唳。
门外的人开口道:“开门吧,一扇门而已,可护不了你。”这人嗓音苍老,竟与老头有七八分相似?不对,这分明就是老头子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老头嫌我太过墨迹,决定自己动手了?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想必是隔壁少年开了房门,随后便是两人间的对话声。
少年先是半晌没说话,估计是在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问道:“老先生,可是‘杀手之王’前辈?”
老头儿呵呵冷笑了一声,道:“你这小娃儿,知道的还挺多。那你知不知道,知道的太多,小命容易丢?”
我能想象老头说这话时的样子,肯定分外吓人。
少年却出乎我的意料,语气甚是平静:“小子觉得,做一个明白鬼总比稀里糊涂的死掉要好。”
这与我映像中那个卖艺少年的形象完全不符,惊讶之余甚至还有点小佩服他,我自认在老头子面前,做不到这样心平气和。
老头子似乎也对这少年有些另眼相看了,不再吓唬他,而是问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出卖江炼?”
听到这我有些迷惑了,这少年出卖了他的师父?我觉得还得再听下去。少年却又犹豫了,似乎在想措辞,老头耐性好,也没催促。
这一个月相处下来我发现老头的耐性不是一般的好,从来不曾急躁过,但他平日里做事却又毫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很难想象快、慢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特性会和谐聚集在同一人身上。
少年到底还是开口了:“我……我只是想活命罢了。我师父他,不,江炼他一直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其实都知道的,知道他江炼曾是名动一州的武学大宗师,更知道他为避仇敌隐姓埋名十年,而他的仇敌又是那癸水州巨擘——北地王家!”
少年语气越说越激动,此时顿了顿,似乎是调整了下情绪,又继续道:“如果江炼不是有这样一个可怕的仇家,我是很愿意当他徒弟的,可是……”
少年说到这,老头突然接话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来的不是我,北地王家拿他江炼没有任何办法。而他不告诉你真实身份,其实更多是为了考验你的秉性而已。”
“现在有没有后悔出卖了你师父?”老头问。少年叹息道:“诶,可他注定会死,不是么。”
老头道:“你真的很聪明,没错,就算没有你暗中的通风报信,江炼依然会死。我想杀的人,就算躲在天涯海角都没有用……好了,我该走了,你自求多福吧。”
我现在大概明白了,江炼的这个徒弟非常聪明,非但早早的知道了自己师父的真实身份,甚至连他的仇家也一并查出来了,最后为了不被江炼的仇家殃及池鱼,便先一步给仇家通风报信,出卖了自己的师父。
我并不知道这少年是通过什么手段获知这一切的,但是我一点也不怀疑他可以做到这些。
知道了真相非但没有使我的暗杀计划有任何进展,甚至让我开始有些惧怕起这个少年,也许,他跟老头才是一路人吧?
我正思考着杀人大计,没想到少年突然说到:“杀手之王,我能不能成为你的弟子!”
可以听的出来,老头也是有些吃惊,他“噢?”了一声,反问道:“收你为徒,然后再给你一次欺师灭祖的机会?”
我听着都觉得可笑,没想到那少年竟一本正经道:“前辈若想收取一个为自己养老送终的孝顺徒儿,我自认德行不配。可前辈若想一身所学得以传承,甚至是达到超越前辈的高度,那收我为徒,保准没错!”
老头子哈哈大笑道:“你这小娃儿倒是有趣,也罢,莫说老朽没给你机会,隔壁有个年岁与你相仿的娃儿,偷听我们说话许久了,你去把他宰了,我便收你为徒。”
我心中一惊,紧接着便听到隔壁摔门而出的声响,我握了握袖中的匕首,手心布满冷汗,紧盯着房门,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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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牢中,叶胜青的“自述”到这儿忽然停止,嘴唇虽仍在一开一合,但在场几人都再听不清任何话语。
血衣侯想要凑过去一听究竟,临时瞟了一眼魏宫守,见对方亦是想有所动,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老太监,不得不防。血衣侯思量片刻道:“诡蛇,你去听听他在嘀咕什么。”
诡蛇收起记录有满满字迹的纸张,道了声“得令”,便走到叶胜青旁边,蹲下身子,歪着头,仔细聆听着。
却不料叶胜青突然一口咬在诡蛇耳朵上,后者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就是一掌拍出。
血衣侯与老太监同时大呼道:“不可!”魏宫守甚至在诡蛇出掌的瞬间弹出一记凌空指劲,但为时已晚,诡蛇虽被凌空指劲打中,摔倒在地,但叶胜青胸膛仍是中了一掌。
血衣侯和魏宫守同时掠步上去,两人分别抓住叶胜青的两条手臂,一同探查他的脉象。
诡蛇躺在一边,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喃喃道:“不应该不应该的,药效不应该这么快到,他更不应该能自行解开……”
陆离对这位叶前辈的敬佩又更多了一分,能自行解开药力、破开梦境不说,还狠狠的摆了这诡蛇一道,陆离甚至觉得诡蛇这一掌把叶前辈打死了才好——这样的英雄豪杰就不该在这旮旯地方受苦受难,况且叶前辈要是死了,诡蛇就得面对血衣侯和老太监两人的怒火,到时这阴毒小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事与愿违。
魏宫守留在叶胜青体内的几缕内力即是一种枷锁亦是一重保护,只见这名大太监气机运转,混元童子功的醇厚内力顺着手臂传导进叶胜青的经脉之中,与原本盘踞在叶胜青体内的几缕内力汇为一股,而后一分为三,一道护住了叶胜青的心室,一道盘踞在他的肺部,最后一道在叶胜青身躯中四处游荡,修补、消除着诡蛇那一掌所带来的伤害。
混元童子功的内力瞬息之间便流转过叶胜青周身,血衣侯被这内力一震,不由得松开叶胜青的手腕,他一声冷哼,拂袖起身。血衣侯找到了诡蛇,问道:“都记了些什么?把纸给我看看。”
诡蛇依然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口中不停念叨着“不应该的不应该的”。血衣侯一把抓住诡蛇肩头,不耐烦道:“快给我说!”诡蛇吃痛,这才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从怀里取出纸张。
魏宫守道:“侯爷不必看了,姓叶的交代的都很清楚,倒是没想到这叶胜青竟师承自杀手之王,难怪有如此轻功造诣。”
血衣侯一目十行扫视着纸张,听闻此言,疑惑道:“杀手之王?本侯未曾听说过这个名号。”
叶胜青的呼吸、脉象已趋于平稳,魏宫守便松开了手,尖声尖气道:“回侯爷的话,这杀手之王凶名震天下的时候咱家都还没当上太监总管,想必那时钦贵娘娘也还只是个小女娃娃吧。”
钦贵娘娘是血衣侯的母亲,魏宫守的意思很明了:杀手之王叱咤风云的时候你娘都还没长大,你血衣侯更不知道在哪儿呢。
血衣侯眉毛一挑,盯着魏宫守眼睛道:“杀手之王当年再怎么名动天下,如今也不过是一捧黄土,所以老东西就要有老东西的觉悟,可别不服老,也别总想着和年轻人争强斗胜。”
魏宫守笑了笑道:“侯爷说的极是。”他不愿意跟血衣侯做这些口头之争,便对诡蛇道:“咱家刚才出手重了些,不碍事吧。”诡蛇连连摇头,道:“不碍事不碍事。”魏宫守话锋一转又道:“以后你再胆敢擅自行事,咱家不介意出手再重一些。”
诡蛇额头冒汗,跪地道:“诡蛇知错,下次不敢了,求魏总管与侯爷息怒。”
魏宫守皱了皱鼻子,又看了看昏迷过去的叶胜青,道:“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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