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妙含泪问道。
尤大哥点头回道:“那年打仗,将军一人引敌到此,本以为必死,危难之际无意间发现了这里,利用崖口狭小的地势,苦战四个时辰等来了援军,后来将军就派人来修葺了这里。”
噗的一声,凌妙一口血吐进了湖里,泽珵伸手想渡些气给她,凌妙抬手拒绝了,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尤大哥也担心的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将军说,他的妙儿肯定喜欢这里,于是回去之后几乎每个月都要送些东西过来,直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断过。”
“可今日已经是这个月的最后一日,看到恩人如此反应,将军是出事了吗?他...还活着吗?”尤大哥小心翼翼问道。
虽然离凌啸死去已过了三日,但边塞太远收到消息也会晚一些,她们三日就到了边塞,见尤大哥的反应显然是还不知道。
凌妙只是看着湖面发神,没有回答尤大哥的问题,尤大哥又看向泽珵,泽珵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死了。
尤大哥瞳孔震惊了片刻,随即右手扶住身后的栏杆,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个湖的名字?”泽珵轻声问道。
尤大哥握了握拳,极力忍住自己伤心的情绪,开口解释着:“湖的名字是将军取的,他总把妙儿挂在嘴上,连湖的名字也是用她的名字起名,我们私下总拿将军开玩笑,说将军是个痴情人,将军夫人是有福气的。”
将军夫人?看来尤大哥并不知道凌啸口中的妙儿是何人,凌妙稳了稳心绪,朝尤大哥牵起一个微笑:“尤大哥你好,我叫凌妙。”
尤大哥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将军口中的妙儿,也知道她叫凌妙,但每次将军说起的时候都是一脸幸福的模样,所以他们就自然而然觉得是将军夫人。
“我是他的妹妹,亲妹妹。”凌妙解释道。
尤大哥羞愧的点了点头:“抱歉抱歉,我不知道将军有个妹妹,还以为......”
凌妙摇了摇头表示不怪他,凌啸为了保护她,确实从来不跟外人说起她,除了中京城里的人,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打听,大概没有人知道凌啸有个亲妹妹。
“阿爹~阿爹~”远处放牛的地方跑来一个小少年,冲的似的跑进了尤大哥怀里抱住了尤大哥。
尤大哥摸了摸少年的头:“不是说了不要这样叫我吗,这是将军的妹妹妙儿。”他把妙儿两个字咬得有些重,似乎是要告诉青年妙儿是凌啸的妹妹。
只见少年瞬间抬头望向凌妙,惊讶道:“妹妹?”
少年的肤色不像尤大哥的黝黑,相反还特别白,跟凌妙的惨白比起来要好些,至少白里透红。
少年仔细的观察了凌妙一番,随即转眼看向泽珵,那眼神趾高气昂的,竟隐隐有些贵族气质。
“阿爹,他是谁?”少年问着尤大哥,眼神却在跟泽珵对视,眼里戒备心很重。
泽珵觉得可笑,一个小屁孩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傲气,心里还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不过是边塞普通的百姓,为什么对陌生人这么警惕,难道民风如此?但从街市上的人来看也不像啊,不禁有些好奇。
尤大哥也不知道泽珵是谁,摇了摇头也看向泽珵,泽珵正要说话,凌妙出声阻止道:“他是我的表哥,叫凌泽。”
少年这才放下防备心,拉着尤大哥说话,聊着平时自己一个人吃饭吃的什么等类似的家常,看样子两人没住在一起。
泽珵饶有兴趣的看向凌妙,他什么时候改的名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凌妙也回看着泽珵,眼神里带着警告,她害怕再听到泽珵说什么他来自远古的话,她可不想被人当做脑子有病,泽珵像是看出了凌妙的想法,无奈的笑了笑。
就算凌妙不阻止他也不会随便跟人说自己的身份,毕竟就连全名他也只跟凌妙说过。
“尤大哥,我能不能在这里住一晚。”凌妙问道,打断了尤大哥跟青年的唠家常。
尤大哥重重的点点头:“这本来就是你的地方,当然可以,过几天我叫上镇上的兄弟把那些家具什么的都搬来,因为没人住所以大家伙才把东西搬到自己家里,等你们来了再搬过来免得吃灰。”
大概尤大哥以为她要在这里长住,凌妙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那些家具你们就自己用吧,我住一晚就走。”
“走?这本来就是将军准备给你们以后住的居所,如今将军走了,你还能去哪?”尤大哥声音有些大,似乎有些生气。
没等凌妙开口解释,旁边的少年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看了看凌妙又看回尤大哥:“走了是什么意思?他走哪去了?他说过要来教我骑马射箭的。”
尤大哥没说话,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跟面前的少年解释,凌妙看两人僵持着,觉得眼前的两人不像是亲父子,明显尤大哥对青年有些尊敬,哪有父亲尊敬自己儿子的。
“阿爹怎么不说话,我在问你呢?凌啸去哪了?”少年追问着。
“他死了。”说话的是凌妙,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凌啸死了,死在了她十六岁生辰那天。
少年转头看向凌妙,一脸不可置信,又回头看尤大哥落寞的神情,突然扔掉手上赶牛的木棍子,转身跑了出去。
“小...阿牛!阿牛!”少年阿牛早已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尤大哥担心的望着阿牛消失的地方,接着跟凌妙解释道:“他的脾气有些倔,请恩人多担待。”
凌妙也看着阿牛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这个少年似乎跟她哥关系很好,她哥可不会随随便便承诺教人骑马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