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又带上些金银和官印,又带了侍卫,出门说是要去酒楼接卫若兰。
南安王手下照例陪着他们去了酒楼,已有卫若兰的小厮穿了他的衣服躺在雅间里,装成酒醉的卫若兰。贾政便说不如在此喝茶等卫若兰酒醒,南安王手下也就退出了雅间,等候在酒楼外头。
冯紫英和贾宝玉扶着贾政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为了不打草惊蛇,不得不留了几个人在酒楼,也不敢牵马,只随身带了十个侍卫,徒步而行。等离酒楼远了,才去马市匆匆买了马匹,便往京都奔驰而去。
只可惜半日之后,南安王还是发现了,即刻点兵来追。贾政等人临时买来的马匹哪里跑得过军马,不过一日,冯紫英和侍卫们就发现追兵在后头远远跟上了。
贾政和贾宝玉见有追兵,因脚程不及冯紫英,便叫冯紫英带着侍卫自己先走,他们父子断后。冯紫英心道你们父子两个手无缚鸡之力,能断哪门子的后,只是嘴上还客气,只说大家不要分散了。
贾宝玉知道冯紫英的用意,含泪道:“冯大哥还是先走吧,带着我们父子,反倒是你的累赘。南安王只是欺上瞒下,并未投敌,也未造反,便是抓到我们,想来只会软禁起来,未必就会伤了我们的性命,只是这奏折就送不出去了。南安王如此行径,非朝廷百姓之福,一切都拜托冯大哥了。”
贾政在一旁连连点头,看着宝玉能奋不顾身,目中也带了泪,倒似从未认识过这个儿子一般。此时形势危急,他却从未看这个儿子如此顺眼过。
贾政父子均催着冯紫英快走,自己索性下马,准备阻拦追兵。冯紫英无法,只能只身带了两匹马上路以便换乘,将侍卫都留给了他们。
许是因为贾政父子带着侍卫断后真的有用,冯紫英孤身一人回了京都,路上再没碰到过追兵。只是他一路马不停蹄,不眠不休,刚到京郊,两匹马都跑死了,自己也是又累又渴。这才不得已找附近农人求助,凑巧便撞上了贾菌等人。
探春听完跌坐在椅子上,紧紧抓着扶手道:“老爷和二哥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生是好!这可不是要了老太太的命了!莫非天要亡我贾家?”
贾菌也愁得没法,只能说:“姑母要不要回荣府里瞧瞧?我给冯大哥备了马,他已单骑往紫禁城去了,今日必能进宫。冯大哥再三叮嘱我说此事重大,千万不要外传。朝廷当务之急是再派大军前往南海收拾残局,最好同时派出使团与茜香国议和。只是此事最好密而不发,免得南安王狗急跳墙,若是降了茜香国就糟了。”
探春却道:“冯大爷想岔了。南安王既然派出追兵,又没抓回冯大爷,定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降了茜香国,一家子大小怎么办?南安王二子均随军在南海,可南安太妃南安王妃和孙子孙女还在京里呢,就算他舍得老婆,孙子也能再生,总不能不顾亲娘罢?已然不忠,还要不孝么?我猜他只怕会破釜沉舟,与茜香国死战,只是此战殊无胜算,只怕全军覆没,朝廷颜面无光。”
贾菌到底年纪小,已是听呆了,半晌方道:“不会罢?姑母,南安王此次可是领兵十万呢!”
探春叹道:“我并不曾学过兵法,南安王已然丢了南沙岛,收复失地未必容易,只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你去叫张材备车,叫孙妈妈把业哥儿的行李收拾好,这次你和业哥儿同我一块儿回去罢。如此大事,只怕十天半月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