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他到底怎么了?”
“他……”
谷雨看看黑灯的东边卧室,欲言又止。
“谷雨,重楼是我的朋友,什么话你尽管说。”
“好吧。”
谷雨点点头,而后说道:“其实,重楼已经知道他父亲事情了。”
啊?
我大吃一惊,怪不得早上走出林语堂的时候石重楼就不对劲儿,魂不守舍的。
刚刚吃饭时,更是一言不发,光顾着喝闷酒,原来是把苦都窝在心里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驱使我去找月亮妹妹的时候,他的父亲不是帮你们杀了那个分解命魂的厨子吗?”
“这么说,后来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已经说不下去了,心中也泛起了浓郁的苦涩。
“是的,后面的事情重楼都一清二楚,包括他父亲的死。”
“他为什么不说?”
我不敢想象,那个时候石重楼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因为,他心中也清楚,若是顾及了他父亲,很有可能就会拖累你们。”
“而且他也知道,他父亲已经救不回来了,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局……是连尸骨都无处可寻了。”
“……”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东间卧室,一时间鼻子有了些发酸。
“不见,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
“跟你说的这些,是我跟重楼签订契约之后得知的,还希望你不要拆穿,这可能是他仅剩的坚强了。”
“我明白,谢谢你谷雨。”
“不见,也谢谢你。”
谷雨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含着真诚的笑意:“谢谢你把我从林语堂中带了出来,也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更谢谢你让我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我向你保证,从今天起,我会把重楼视为相濡以沫的夫君。”
“夫,夫君?”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我有些不适应,可转念想到谷雨的身世,也就释然了。
“以后,我会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只要他想,我甚至可以帮他纳妾。你应该不知道吧,灵蛾就是女儿身。”
额……
我搞不懂谷雨的脑子怎么长的,但石重楼应该会喜欢吧。
我就说嘛,这孙子身上最大的闪光点,就是运气好。
这不,又他娘的走狗屎运了。
“谷雨,那我只能说祝你们幸福了。”
“谢谢,我先回去陪他了,你早些睡。”
“晚安。”
谷雨进屋之后,我又在外面发了会儿呆,看来过了这两天得找石重楼谈谈了。
跟他父亲的事情无关,只想弄清楚东西卖给他了,什么时候结款。
还有以后他要是在这里常住的话,也该琢磨琢磨盖新房的事儿了,否则大家都别扭。
买房就算了,西厢房的物件儿不是那么好存放的。
来到西间的卧室,我看到白月亮已经沉沉睡去,轻轻吻过她的额头,我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幸福。
为了救我,白月亮不仅毫不犹豫的付出了清白之身,三魂更是陷入仕女求子图中险些困不得出。
也是为了救我,石重楼在认出了他父亲之后,依旧在没心没肺的装傻充愣。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得友如此,又做何求?
想到此,我退出了卧室,来到客厅点燃了三盏长明灯。
一盏,给石重楼的父亲,黄泉路上魂不冷。
两盏,源于林语堂的晚餐,为无心之过赎罪。
三盏,给桃花煞中的枉死鬼,愿他们转世投胎磊落做人。
长明灯摆到香案之上,我打开房门盘坐了下来。
睡意全无是其次,主要是我一直惦记着表匠的那句话。
后半夜,会有东西拍后门。
这让我十分的好奇,什么东西敢来拍我二家的门?
活腻歪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院墙外的地幽之气破土而出时,我睁开了眼睛。
零点,该来的也差不多到了。
咚、咚咚、咚咚咚……
果不其然,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从后院中传入了耳中。
两指并拢抹过双眼,我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敢在这个时候敲门?
我也要看看,它是长了三头还是六臂,敢直奔我家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