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解决了自身重大缺陷的原因,石重楼不仅笑的更灿烂了,脸上还浮现出了红光。
脚踩白丧,头顶黑灰,正中是红云缭绕。
这副样子,看的我浑身不自在,于是忍不住开了口。
“重楼,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咱俩还客气什么,随便问?”
“你说的随便啊?”
“对,随便的随,随便的便,随便问。”
“你父亲走了,你怎么这么高兴?”
“啊?”
问完之后,石重楼直接傻眼了。
显然没料到,是这么个问题。
更没料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
噗嗤……
旁边的白月亮,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下,石重楼更不知如何是好了,急的抓耳挠腮。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就是……”
“我来说吧。”
白月亮接话,对我说道:“不见,你看出来了正好,也省的我绕弯子了。”
“其实此行来林语堂,并不是我有求于你,而是重楼转托我把你请来的。”
“……”
我没有说话,看看白月亮,再看看石重楼,之前的疑问总算是解开了。
怪不得白月亮死活非要拉着我来这里?
怪不得被门卫拦下时,她说早有人备下了酒菜?
原来,一切他们早就有了安排。
“不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而是……”
此时的白月亮,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子,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心头一软,摆了摆手。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而且既然来了,说明定数如此,还是说正事儿吧。”
“还愣着干嘛,说正事。”
白月亮抬脚,狠狠踢了一下。
石重楼吃痛,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吸着冷气解释。
“三年前我爸出差,有人在这里连着请他吃了三天饭,也不知道哪道菜把他的馋虫给勾住了,反正回家之后念念不忘、寝食难安。大概是半年前吧,他留下了一封信,我才知道他来这里打工了。”
“打工?”
如果不是白月亮点头,我只会觉得听错了。
就石重楼这副派头和说话的口气,那绝对是出身亿万之家的,由此足以想见他父亲的身份和地位。
可就是这样一位人物,放着事业和家庭不管不顾,来到了林语堂打工,这话任何人听来都不会信吧?
苦笑两声,石重楼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当时看到那封信也傻了,抛家舍业去一家私厨打工,那不是笑话吗?可是我妈信,并且开车来过几次,只是非但没把我爸带回去,最后还接到了一纸休书。”
“自那之后,我妈就彻底病倒了。前些日子她病情稳定了,我这才去找了月亮,而后来了这里。”
嘶……
听完之后,我吸了口凉气,石重楼的父亲,这是得了失心疯啊。
林语堂当中,到底藏着什么东西,邪性到了这种地步?
当初爷爷怎么就不管管呢?
难道,这不是他给我留下的契机?
而是他根本解决不了?
越想,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
一来,石重楼的父亲死在了两天前,这点已经彰显在了他的日角之上。
二来,爷爷恰好是两天前离开的,而且是趁我酒未醒偷偷走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家祖传的买卖,只有成人礼后才能正式接手。
偏偏,白月亮早不来晚不来,在我成人礼这天登了门?
并且还用尽浑身解数,把我诓到了林语堂。
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个连环套。
当然,始作俑者还是我爷爷,是他利用了白月亮。
“二把刀,你还真是不客气,专挑亲的坑啊?”
牢骚满腹的同时,我也把肠子悔青了。
早知如此,就不该用三眼乌鸦的铜雕,而是直接把西厢房的狗头铡给他送过去。
与此同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合着刚才聊了半天,完全是在驴唇不对马嘴的胡扯。
石重楼只当我知道了他父亲出走的事儿,完全没意识到,我说的是他父亲已经死了。
更让我悬心的是,就连精通玄学的白月亮都没看出来。
这说明什么?
说明藏在林语堂的东西,已经到了至凶至狠的地步。
不管是谁,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