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之中气氛有些压抑,羌平王带着妻女到时,杨太师双手交握搭在身前,垂着头闭目养神。
似乎是觉察到有人进来,他睁开眼睛朝羌平王看了过去,二人目光交汇,不动声色的交锋起来。
早在先帝在世时,二人就曾在一起共事,羌平王明白杨太师的性子,更何况此事是他们理亏,羌平王主动示弱,耷下眼冲杨太师拱手作揖,说道:“太师大人好。”
“羌平王别来无恙。”杨太师声音冷淡,瞥了他一眼后就慢悠悠的移开了目光。
羌平王轻笑了声,“太师大人身体一如既往的硬朗。”
二人寒暄了几个来回,就分局殿中两侧不再对话。
直到殿外传来太监的传禀,高呼道:“皇上太后到——”
殿中人一齐俯身见礼,皇帝与太后一前一后走入御书房之中,沈若华在太后身侧,不疾不徐的跟着。
孟银秋耳尖动了动,悄悄抬起脑袋,用余光扫了过去,一举在人群内找到了沈若华的脸,呼吸一滞后快了些许。
沈若华觉察到一股带着恶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慢慢勾起了嘴角。
即便是不看过去,她也知道是谁,看来孟银秋也明白这回是彻底撕破脸,也不想再装蒜了。
皇帝太后分别落座在阶上的位子,皇帝轻咳了声,示意众人平身。
羌平王站直身子后,立即提步走了出来,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心疾首的说:“皇上!臣携罪女孟氏向皇上请罪!”
他高呼,羌平王妃攥住孟银秋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殿中,硬生生压着她和自己一起跪在地上,重复了一遍羌平王的话。
这夫妻二人神情别无一二,看着倒真是来请罪的样子,可反观孟银秋,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像丢了魂似的。
太后睨了她一眼就不高兴了,冷哼了声说:“你二人的确有罪,可是哀家怎么看,这真正有罪的人,反倒和没事人一样?你胆敢擅闯边疆的‘勇气’去哪儿了?到了御前知道装死人了。”
孟银秋脸色煞白,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嗄声道:“臣女自知,擅闯边关乃是死罪,臣女甘愿受罚。”
“只是请皇上太后,在赐死臣女之前,臣女还有些话要说,请皇上太后容禀。”她俯身磕了几个头,义正词严的说。
羌平王妃心口咯噔一下,瞪了她一眼说道:“犯下此等大罪你还敢求饶!逆女,还不快跪下领罚!”
孟银秋微微抬头,露出一双微红的眼睛,说道:“臣女不会不认罪,只是关于此事,还有天大的私隐,如若臣女隐瞒,那臣女便会死不瞑目!母妃,对不住,秋儿这一路日夜难眠,纠结万分,可是秋儿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和爹娘一起欺瞒圣上……”
一开始就以为胜券在握不必担心的羌平王,终于开始紧张了,他气的脸上抽搐,狠毒的目光紧紧盯着孟银秋,“你这逆女胡说什……”
“住口!”
羌平王眼角不停抽动,紧张的哑了嗓子:“皇上!这逆女她——”
“朕让你住口!”
皇帝冷着脸又一次打断羌平王,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后,看向孟银秋。
他沉声说道:“你把方才说的话,再跟朕重复一遍。你们羌平王府,欺瞒了朕什么。”
“皇上……”羌平王妃见形势不好想要打断,却被羌平王悄悄瞪了一眼。
这个时候再开口,心虚就太过明显了,孟银秋想说就说吧,他还不信,就凭她能拿出什么证据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