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的伤口,计上心头。
翌日
孟银秋换上一身粗制的棉麻衣裙走出厢房。
客栈被专门供给镖局的人吃住,故而孟银秋离开所在的宅院来到后门,便撞上了镖局的人。
“诶,县主。”到了这里以后,他们也陆续知道了孟银秋的身份。
都知道昨夜客栈里来了大夫给孟银秋看病,他们瞧见孟银秋出门,都有些吃惊:“县主怎么不在房中休息?”
孟银秋蒙着面纱,周身气息平淡温和,“我没什么大碍,这一路闷的无趣,想去城中看看。”
“县主想出门?”几人互相对视了片刻,无奈道:“恐怕县主出不去。”
孟银秋眉峰一拢,“为何?”
“客栈周围都有人看着,衣食住行若有缺失的都可以提,但是这三日我们不许随意出入。听闻是幽州城不久前雪灾后发过几天的瘟疫,不过因为控制的及时没有大范围扩散,所以不许我们随意出入。”
孟银秋一阵沉默,一群人中有看不下去的,轻轻拍了拍说话人的肩膀,笑着说:“咱们和县主哪里能相提并论,兴许他们一听是县主,就放人了呢。”
“说的也是啊……”
众人干巴巴的附和道。
孟银秋沉默了片刻,笑着冲几人道了声谢,提步往客栈外走去。
几人等孟银秋离开,才收起脸上的笑容,低声议论。
“你们说这个永平县主,送粮就送粮,为什么一定要来边关呢?这里要什么没什么,她看上去还不愿意离开,真叫人捉摸不透。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不怕有损闺誉么?”
“你管人那么多作甚,左右我觉得她一个姑娘家,敢不远万里跟着我们来边关送粮,实在是有情有义。”
“一个姑娘做到这般地步,难道真的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有一人神情微妙,看了看四周,将众人拉近了些,悄声说道:“昨日施粥,那位将军还亲自去看过她……”
“我可是听见,那位将军逼着她走呢,还说若是不听就按国法处置,这可不像是有情人的作态。”
“将军让她走也没错啊,她身体本就虚弱,在边关谁能照顾她?倒不如早日离开。”
几个人争论的如火如荼,有人觉得孟银秋跟来是有情有义,也有人觉得她和这里每个人都非亲非故,亲自跟过来实在是没必要。
孟银秋不知道半路遇见的这几个人,因为她各执一词争论的如火如荼。
她来到客栈前,一只脚刚踏出门槛,便被人拦了下来。
那位将士笑眯眯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却不留情面,“县主请留步。将军有令,县主离开前的三日里,为了确保县主的安全,请县主留在客栈之中,如有什么要求,可以向属下提,只是……不能走出客栈。”
“你们这不是摆明儿了要囚禁我们小姐吗!”含香忍不住骂道。
那位将士看了她一眼,而后一本正经的解释:“县主毕竟是领着镖局的人来押运的粮草,并非是朝廷押送,许多地方?都要注意,就例如县主送来的粮草,昨日将军已经请人一一看过,确认无误才重新分放给百姓。”
“这!”
含香还想说什么,孟银秋抬手制止了她。
她面色稍白,冲将士笑了笑,“我明白,押运这批军粮前来,也是我一时心急,来时生怕耽误了日子,还未和皇上提过,将军多放些心思是应该的。只是我一路来闷在马车里太过无趣,想去街上走走……”
见将士要拒绝,她连忙道:“你若是不放心,让别人跟着我也好。”
那位将士退后了几步,摇摇头,“将军之命,是不许任何人出入。客栈后有一间小花园,向阳平日里也是十分温暖。”
孟银秋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
…
京城
养心殿中,皇帝正在批阅这几日的折子,福公公快步走了进来,神情有些紧张。
“皇上,昨儿羌平王那边呈上来一封奏折,是有关、有关军粮一事。”
“嗯?”皇帝直起身子,往边上堆积成山的折子上看了一眼,望向福公公道:“讲的什么?朕之前同他提过此事,他不是说他羌平粮仓也空了么,怎么现在又提此事?”
福公公张嘴却哑了声,支支吾吾片刻,埋着头低声道:“羌平王说……他凑齐了运往幽州的军粮,因为事出紧急没能及时向皇上禀报,是雇了镖局押送……”
“什么!”本是漫不经心的皇帝腾的抬起头,手中的狼毫笔往龙案上狠狠一掷。
他瞥了眼手边堆积的奏折,紧皱着眉叹了声,不耐道:“把他的折子找出来!”
福公公推了身边的小太监,让他上去翻找,自己则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小心翼翼道:“羌平王还说……说永平县主,擅自跟随押运队伍,一起、一起去了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