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保护妹妹,所以只是试探了他一下,吴太医的反应非常奇怪,臣以为他定是知道什么内情!”
“臣近日越想越觉得不对,也和芷云商榷过是否要想太后禀告此事,没想到太后已经发现了……”
太后冷笑了声,“是你妹妹亲自告诉安怡的,幸得你们还没糊涂到底,这若是哀家发现的,你们一个个都躲不了。”
三人顿时冷汗涔涔。
太后整理着袖口,沉思了半晌,又问郝太医说:“你平日可有看吴太医,和什么人有过来往?”
“在宫内,来往的无非是太医之间,吴太医之前一直都是伺候着皇后那边,除了往来皇后的寝殿,便没去过别的地方……”郝太医极力搜刮着回忆,却只找到没有什么用处的事。
正当太后以为这条路走不通,想要换个问题问的时候,郝太医猛地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对了,吴太医前不久,曾给住在宫内的永平县主看过风寒,不过只有一次而已。”
太后呼吸一滞,眼神倏地暗了下来。
“你说什么?”
她扶着桌案站起身,看着郝太医问道:“你是说吴皋和孟银秋有过接触?”
郝太医不明所以,讷讷的点了点头,“是、是,是永平县主身边的侍女亲自来找的人,吴太医和县主好像十分投缘,听闻吴太医祖籍是羌平的,许是因为这个吧……”
安怡见太后身形摇晃,忙上前扶住了她,“太后……您没事吧!”
“哀家没事!”太后咬着牙站稳,冲三人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今日的事不可外传!”
“是!”三人明显察觉到太后盛怒,说完后爬起,逃也似的离开了内殿。
殿内没了旁人,太后转身怒不可遏的砸了放在榻上的经书。
安怡没有阻拦,站在一旁扫了眼过去,见那些全都是孟银秋之前抄给太后的。
安姑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亦是愠怒不已,她没想到那天早上她忽然腹泻,居然是因为孟银秋给她下了毒!
她果然对王爷意图不轨,她和太后都小瞧她了!
亏太后和郡主对她百般照顾,当初如果没有郡主,她怎么可能得到太后的侧目!
结果孟银秋她居然恩将仇报,将手伸到了王爷的身上!
她可有想过王爷和郡主两情相悦,甚至已有婚约!
安怡对孟银秋的好感降至了冰点,她冷声规劝太后:“太后,永平县主此番行径,看来之前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县主对王爷有所图谋,太后一定要及时止损,保不准郡主早就已经察觉到此事,上回才暗示太后替县主寻夫的,郡主那样骄傲的人,定接受不得这样的事,太后可不能因为一个小人,而坏了和郡主的关系啊!”
太后合上眸,轻轻点了点,“哀家明白,哀家当初既然说过不插手怀瑾日后的家事,那哀家便不会自打嘴巴。”
太后长舒了一口气,“安怡,她太让哀家失望了,如果她正大光明的告诉哀家,她喜欢怀瑾,兴许哀家还能看得起她的勇气,可是她居然用如此阴损的招数谋事,甚至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太后攥紧了拳头,指上的护甲印在她手臂上,留下一道红痕。
“只当哀家之前瞎了眼!”
“你速速让曹严带人把吴太医抓回来!哀家要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
“是!”
…
…
踏星回金井阁复命,寿康宫的事发展的很顺利,太后已经知道是孟银秋所为,正在抓涉事的吴太医回去。
蒹葭轻叹了一声,看向沈若华道:“只可惜,吴太医那边已经迟了,少了吴太医的证词,便不能指证孟银秋是下毒的真凶,白白让她占了个便宜。”
沈若华倒不觉得遗憾,“只要太后认定她是真凶那她就是真凶,丢了太后这个靠山,她元气大伤,在京中没有依仗就活不下去,等她回了羌平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她如若能逃过那母女俩的杀手,那我才真要正视她。”
太后派去的人赶到吴太医在京中的住处,发现府上挂着白绸,府门紧紧闭合。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几人前去叫门,出来的是一个哭的满脸泪痕的女人。
“你们是谁?你们来做什么?”
为首的曹公公说:“我们是太后宫里的,这里可是吴太医的住处?我们奉太后之命寻吴太医回宫!”
曹公公没想到,他刚说完这话,对面的女人就痛嚎了声,跌坐在地上。
“我苦命的夫君啊——你们、你们来晚了——我夫君他前几日便去了!”
纵使有所猜测,几人仍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其中唯一一位知情的大太监曹公公,转了转眼珠,说道:“不知太太可否让我们进去看看,我们也好和太后复命。”
妇人嘤嘤哭了几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了门,“棺材在灵堂呢,你们进来吧……”
她领着几个人去了灵堂,摆在灵堂内的棺材还未封棺,看来人刚死了没几天。
曹公公凑上去看了眼尸体,尸体浮肿有些吓人,但好在看得出五官,的的确确是吴太医。
曹公公问吴夫人说:“敢问太太,不知吴太医是怎么死的?”
吴太太抹眼泪的袖口湿了一大片,哭着说:“这个冤家,前几日出去喝酒,整夜未归,我让下人在满京城内找人,结果……结果发现他死在了东街的那条河里!”
“这个混蛋,喝醉了踩着湖边的石头摔进河里、活活淹死了啊!”
说到伤心处,吴氏哭的险些昏厥过去。
曹公公不敢刺激她,胡乱扯了几句话让她节哀顺变,就领着人赶快回了寿康宫。
“什么?吴皋死了?”太后得知此事猛地坐了起来,捻着佛珠的指骨微微泛白。
曹公公弯着腰说:“不错,奴才看了尸体,有浮肿,看样子的确是溺死的。但奴才没带太医前去,也不敢断定他是否是死于溺水。只是吴皋的夫人说他是前几日喝醉以后,踩在滑石上,摔进东街的湖里的。”
安姑姑双眉紧皱,立即说道:“这未免太蹊跷了,他的宅子明明在西边,他走去东街的湖做什么,这其中定有人捣鬼。”
太后沉声命令:“你今晚再找几个身手好的,去吴家的宅子检查一下吴皋的尸体,记得躲着点儿,别让人发现了。”
“是,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