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女四下看了看,拉着安姑姑到长廊下的柱子后头,纠结的扣着手中的扫帚棍子,“奴婢好几日前就想和姑姑说这事了,只是奴婢心中害怕……请姑姑答应奴婢,看在奴婢自己承认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回。”
安姑姑神情冷了下来,不疾不徐的说:“你先说你做了何事。”
“就是、王爷离京的那一日早上,奴婢去厨房给姑姑端早膳,奴婢房中有一个好姐妹,前些日做错了事,被掌事姑姑罚不许吃饭,已经饿了好多天了……”
宫女小声啜泣着说:“奴婢非常担心她。奴婢常给姑姑送膳,看姑姑平日里用膳只吃一碗,剩下的有好多,就、就斗胆偷了一小碗给了奴婢那位姐妹……”
安姑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紧绷的表情一松,“我还以为是什么。罢了,你也不必害怕,一碗饭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你那个小姐妹可还好吗?她犯了什么事儿,我一会儿去和掌事的姑姑说一声。”
厨房的掌事姑姑和安姑姑交情不深,但是安姑姑是她招惹不起的,安姑姑若发话她自然不敢说不。
宫女道:“不瞒姑姑,我那位姐妹……她险些过去了……”
“什么?”安姑姑大吃一惊,敏锐的觉察到还有事儿,立即问道:“你还有什么事瞒我,一并说了!”
“那一日她吃了奴婢偷给她的膳食后,立即就开始腹泻,持续了整整一天,她本就多日没有用膳,这番折腾下来,如若不是郝太医慈悲替她医治,她兴许早就活不过两天了!”
宫女抹着眼泪,眸中流露出一丝害怕,“奴婢问郝太医为何她突然腹泻,幸好奴婢还未将偷来的粥碗放回御膳房,太医检查了碗底后,说……说粥内放了两种相克的草药,服用会导致腹泻,十分严重。”
“奴婢怕极了,一边怕奴婢知道密辛会遭人灭口,一边又怕姑姑会怪罪奴婢偷姑姑的早膳,所以躲躲藏藏好几日都不敢把消息告诉姑姑。可是奴婢那位姐妹现在已经好了不少,因为这事掌事姑姑也不为难她了,她要奴婢一定和姑姑讲明此事,请姑姑原谅——”
安姑姑脑袋昏昏,一时间得知了太多消息反而消化不来,她晃了晃脑袋,跌跌撞撞的转身。
“姑姑……”
“你去做事吧,一会儿我再来找你。”她身形踉跄,脚步却不慢,很快就消失在了环廊之中。
那宫女膝头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她眼前垂下一道阴影,她抬眸一看来人,吓得瑟瑟发抖,“我我我,我都说了,你就放过我吧!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去偷姑姑的粥的,我怕被下毒的人报复才不敢说,现在我都按照你的话告诉姑姑了,你总该——”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来找你了。”踏星打断了宫女的话,“其中的细节再等一会儿姑姑还会找你确认,你把那一日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她。放心,你偷粥的事不至于受罚,反之当日的事你若记得清许多,向姑姑提供了可疑的下毒人选,兴许还能将功折罪,摆脱现在低等丫鬟的困境。”
宫女看踏星谈吐不凡,衣着也不差,心知必定是宫内的上等丫鬟。
虽不知她为何要绕这么一大圈,让她来告诉安姑姑她那一日腹泻其实是被下毒。
可是这也并不妨碍自己立功。
那宫女即便胆小脑子却转的很快,乖乖说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