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说道:“只是听齐言说,燕赤的这位大王很是难缠,且非常好面子,当初他领兵偷袭王爷的时候,五万人马全军覆没才肯逃走,颇有些不死不休的意思……”
“而且他以这样的方式和东岳开战,已经没有退路可言。没有一国容的下这样无耻且狡猾的敌国,燕赤会拼尽全力和东岳一战,这样的话,这次的战火,恐怕要持续多年……”
沈若华指骨搭在唇上,研磨,心中不断回忆着前世的事。
她前世的经历已经改变了太多,有太多的事脱离原来的轨迹,她也不能肯定,这次的战争会持续多久。
可这一世燕赤发兵的计策变了,给了他们提前防守的机会,说不定这一次东岳蒙难的无辜百姓会比较少,这一战也兴许不会比前世的难。既然争斗无法避免,那最少的伤亡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沈若华有些累了,正要让蒹葭下去,厢房外忽然有人有事要禀,沈若华喊了人进来。
来的人身着杨府的衣裳,在她面前见了礼后,欢喜道:“表小姐,老爷和夫人让老奴来请小姐,去太师府一聚。大老爷和大夫人今日回府了,老爷要摆一桌团圆宴,请表小姐表少爷还有夫人都去呢!”
沈若华难掩惊讶,“舅舅和舅母回来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马上就过去。”
传话的嬷嬷极快的行了个礼,俯身退下了。
得知杨大将军和杨大夫人回府,沈若华自然就休息不得了,换了身衣裳以后,便赶了过去。
前堂之内笑声不断。
沈若华迈进堂中,冲着几位长辈欠身行礼。
老夫人笑着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快过来,外祖母特意给你留的位子,快来!”
沈若华颔首,顺势走上前坐了下来。
杨鹏越和夫人殷氏就坐在她右手边,沈若华落座后便看了过去,冲二人点了点头。
唤:“舅舅、舅母。”
杨鹏越盯着她看了片刻,哈哈笑了起来,“一别数年,我都快要认不出华儿了!这时间过得真快,果真是女大十八变,性子都温柔了不少,哪里像之前和我学骑马和马球的时候啊!”
殷夫人笑着推了推丈夫的胳膊,“华儿都快及笄嫁人了,能不快么。华儿出落的愈发标志了,待及笄后求娶的人必定能踏破将军府的门槛。”
杨清音打断了殷夫人,“娘,华儿都订亲了,哪儿来的踏破门槛呐。”
“啊?”殷夫人一愣,张大了嘴,惊讶道,“这么快啊,不是还没及笄么?难不成嫁的是……”
殷夫人意有所指,目光撇了撇皇城的方向。
老夫人摇了摇头,拉过沈若华的手拍了拍,慢悠悠的说:“是皇家的人……”
没等老夫人说完,急性子的杨鹏越就忍不住直起了身子,冷下脸严肃的问:“华儿是不是自愿的?还是说遭人逼迫!你告诉舅舅,舅舅帮你。”
沈若华心中熨帖,笑着摇摇头,“不是舅舅,是我自愿的。”
“华儿嫁的是荣亲王,前不久刚刚定的亲,哥哥和嫂子若再早些回来,便能瞧见了。”杨氏解答道。
这可把夫妻俩吓了一跳,素来温柔沉稳的殷夫人,险些摔了手里的茶碗。
“怎的是荣亲王!华儿怎和他认识的,这……”殷夫人手忙脚乱的把泼了些的茶碗搁回了桌上,连擦拭茶渍都没来得及,便立即追问。
杨清辉自告奋勇,清了清嗓子,装作说书的,给杨鹏越夫妻俩讲述了一番,沈若华和霍孤的事,说的是天花乱坠,只不过她不知道内情,讲的都是外头流传的版本,而在这些版本中,沈若华是被迫才接受了皇帝的圣旨。
夫妻俩一时间懵了,不过二人都是有脑子的人,觉察到有相悖之处也没有当众问出来,只打算等散了席,再好好问一问杨太师和杨老夫人。
不过既然连二人都没阻止这婚事,料想沈若华的确是自愿的。
众人聊了许多,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二老爷和三老爷有事,借口离开了,二夫人和三夫人没过一会儿,似乎觉得没什么可谈的,也一起领着孩子告了辞。
空下来以后,杨太师喊了杨大老爷和杨景恒沈戚离开了,几个女眷留在前堂继续叙话。
杨清辉粘着母亲询问她们住在边关时,发生的故事,殷夫人哭笑不得,捡了一些有趣的告诉她。
边关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快乐的,殷夫人搜肠刮肚也只能找出那么几个,无法,顺带着把回来这一路上的事也说给了她听。
“对了,母亲在经过淮岳城的时候,抓到一只白鸟,浑身雪白及其罕见,只是不知是什么品种,但是特别喜欢叫唤。你这样闲不住的性子一定喜欢,阿碧,把那只鸟带上来。”殷夫人招呼着婢女将鹦鹉拿了进来。
沈若华抬眸看去,果然是一只漂亮的鸟,浑身上下如白雪一般,乍一看没有任何瑕疵,一身羽毛很是柔顺,让人看着就不禁想抚摸,杨清辉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蹦蹦跳跳的把鸟拿到了手里,转着圈打量着它。
白鸟看着她,咽喉处动了动,吐出一连串的叫声来,十分精神。
杨清辉把鸟儿摆在了前头的案几上,抱着殷夫人撒娇。
老夫人从笼子缝隙中伸去手指,碰了碰鸟儿的脑袋,点点头道:“的确是罕见的颜色,这样珍贵的鸟儿,会不会已经有了主人了?你就这么带回来了,可别是不小心拿了别人的。”
殷夫人温声道:“母亲放心,儿媳离开淮岳城的之前,便已经上下打听过了,百姓只说常常看见这只鸟四处的飞,哪里都停。也有人去抓过它,不过这只鸟儿机灵,谁都抓不住。还是夫君身手矫健,我们俩看这只鸟没有主人,想着带回来给清辉解闷,才去抓的。”
“这样就好。”老夫人也不过随口一问,说完了,便转身继续去逗鸟。
那只鸟的确很聒噪,期间不断的发出叫声,众人只觉得好玩,然却有人默默的隆起了眉心。
蒹葭站在沈若华身后,一言不发,双目不断的看向那只白鸟,若有所思的捻了捻指腹。
…
吃完了团圆饭,沈若华在席间喝了几杯酒,回到金井阁时有些昏昏欲睡。
习嬷嬷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放在了沈若华身前,“小姐喝点醒酒汤,否则明日晨起时必定头痛难忍。”
沈若华点了点头,伸手端了过来,一饮而尽。
习嬷嬷将碗一类的收了下去,上前替沈若华铺好床铺,放下床帏。
她起身看了看四周,有些奇怪,“怪了,蒹葭那丫头跑哪儿去了?”
已经褪了衣裳的沈若华蓦地抬起了头,她颦眉仔细回忆了一番。
蒹葭好像在团圆宴开始之前,就已经没了踪影。
她当时以为她是去如厕了,而后在席间喝醉便忘了这事儿,本以为她就在身边,没想到居然还没回来。
沈若华敛了敛眸,先让习嬷嬷出去,而后才喊了楚恒出来。
“你可有注意蒹葭的去处?是我疏忽了,竟没发觉她今日一晚上都不见人。”
沈若华懊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