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很深。
她年轻时见过这个羌平王,看面相不是个安分的主,不好掌控,若是想一劳永逸,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除掉。
前朝的事她插不进去,那就想办法让他的后宅着火,夫妻俩同属一脉,无论谁受伤都会牵连另一方。
怪得了谁呢,要怪还不是怪他娶了个脑子不够灵光的王妃。
…
含香在宫外等了许久,心心念念的看着宫门的方向,等待着孟银秋出现。
瞥见安姑姑将人送出来,她连忙就奔了过去,待安姑姑离开,便着急的问:“小姐把王妃的打算告诉太后了吗?现如今唯有太后能帮小姐了,否则小姐跟了王妃回去,就真要嫁给那个纨绔了!”
孟银秋温声宽慰她道:“放心,娘娘说会好好查当年的事的,想必此次回羌平,是无望了。”
含香扶着孟银秋走进长廊内,悄声道:“奴婢看王妃和二小姐,这次回去恐怕是要倒霉了,王爷因为二小姐的事儿,连千秋节都被皇上压着在羌平反省,不许来京了,王爷哪儿受过这委屈啊。”
孟银秋轻叹了一声,皱着黛眉担忧的说:“我也怕我这次,如此冲动的来找太后,会给母妃惹来祸事,爹爹之前本就发过信让母妃安分守己了,若是爹爹得知这事,会不会!”
“那小姐也不能不说啊,难道小姐真的想,嫁给那个疯子似的纨绔吗?奴婢觉得小姐合该求助太后的,若不小姐就留在京城别走了,奴婢觉得,太后对小姐真的挺好的。”
含香越说越来劲,振振有词的分析说:“沈姑娘在太后身边留了一年,才得来太后的青睐,而小姐只不过见了太后一面,太后就喜欢上小姐了。可见小姐在太后心里,比沈小姐还重要呢,许是只比王爷差那么一点儿罢了!”
“小姐陪着太后,定能荣华一生,觅得如意郎君,总归定比回羌平受罪的好!小姐忘了,羌平王府小姐的闺房,连二小姐房内的偏院都不如,小姐作甚的和自己较劲,不留在京城过好日子!”
含香慢慢凑近孟银秋,轻声说道:“那些流言蜚语固然可恶,平白的败坏了小姐的名声,可是小姐难道不觉得,这些流言,仔细听上去,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吗?”
孟银秋眼底掠过暗色,面上佯装动怒的甩开她,娇声叱道:“你说的什么胡话,我和王爷怎可能……”
含香急忙跪下,看了看四周无人,又不甘心住口,继续说:“小姐息怒,奴婢是想说,王爷若没这个意思,那太后呢?太后难道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吗?”
“你别说了!”孟银秋甩袖往前走,恼羞成怒似的:“太后怎么可能想我做王爷的人呢,含香,你当真是愈发不懂规矩了,你别说了,你若再说,我就、我就……”
含香眼尖的瞥见了孟银秋微红的耳根,心下猛地明白了。
原来她家小姐心里是有王爷的,不过是碍着沈若华,所以压在心里不说罢了!
含香对孟银秋忠心耿耿,如此一脑补,自然就心疼起孟银秋来。
她三下五除二的地上爬起来,立即追了上去,“小姐温柔娴淑,端庄大方,容貌又出尘脱俗,奴婢觉得小姐根本不比郡主差。何况依奴婢看,郡主生了一副艳丽的容貌,看着不似安分的人,和王爷一点儿不般配。”
她焦急的搀住孟银秋的手臂,眨着眼睛看着她的脸,认真道:“反是小姐,看着就是高门主母的姿态和容貌,才是最合适替王爷看管后宅的人,何况太后待小姐又好,小姐当真是可以争一争的。”
孟银秋脸色一沉,抬臂甩开了她,“含香,你若再说一句,日后便不要跟在我身边了!”
“……小姐!”含香周身信誓旦旦的气势立马就消了下去,她登时反应过来,才惊觉自己多话惹恼了孟银秋,立即跪在了地上,拉着孟银秋的衣裳认错:“小姐息怒,含香知错,含香日后再也不说这话了!”
说罢,她狠狠甩了自己几个巴掌,脸庞扇肿了还不罢休。
孟银秋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抬臂拦下了她的动作,声音也放软了。
“算了,你起来吧,不必如此,记着这话下回别说了。”
含香不敢让孟银秋搀扶,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怯怯的看着孟银秋的脸色,问:“姑娘不生奴婢的气了吧?奴婢也是一时有感而发,奴婢是太、太替小姐觉得不值了,而且奴婢觉得王爷是小姐的良人,才会……”
“我会牢牢谨记,王爷是沈姐姐的,而非是我的,此话你不要再说了。回府吧。”孟银秋阖了阖眸,有些疲惫的塌下双肩,步履缓慢的往前走去。
含香哑口无言,一路无话。
廊下的红柱后,一抹身影探出,看着孟银秋离开的方向沈默了片刻,足间一跃,并入了暗处。
…
金井阁
“……”
“属下听见的,就是这些了。”踏星站在罗汉床前,一字不落的将孟银秋和含香的对话告诉了沈若华。
她神情不变,说话的音调和姿态却模仿的惟妙惟肖,复刻的一点儿不差。
蒹葭听时便在不停的皱眉,直到踏星说完,她长舒了一口气,神情有些微妙,心里哽着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沈若华侧坐在桌案旁,手指搭在桌面上,无声的点着,问:“孟银秋看见你了么?”
“据属下这段日子观察,孟银秋并不会武功,身边也没有高手保护,她应该并没有发现属下。”踏星说罢,停顿了片刻,似是在沉思什么。
须臾又追加了一句:“不过孟银秋是个很谨慎的人,她很有可能猜到我们会监视她,所以做事滴水不漏。”
“若是她一直带着面具,那想要知道她的真面目,恐怕很难。”踏星说道。
沈若华抬起手撑在额角上,搭在桌沿的指尖缓缓下移,红唇勾着,眼底的目光带着跃跃欲试。
“她若想带着面具,那就让她带着吧。”
“带着面具便是带着束缚,有些事,也由不得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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