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现在的方向开始横冲直撞。
后面几根箭接踵而至,没入它腰腹软肉之中,露在外头的箭羽剧烈的颤动。
老虎痛嚎一声趴在了地上,一道杀气腾腾的掌风刮过它的身子,砰地一声将它掀翻至不远的树下,那棵树被它拦腰撞断,一声巨响倒在了空地上,掀起的尘土迷了眼睛。
众人一边咳嗽一边庆幸着,那几个将士的脸色苍白,无比庆幸有人将这畜生给解决了,否则不论是沈若华还是公孙荀受伤,他们的小命都难保。
也不外乎他们紧张,他们其中有些人都见过这头老虎,算是围场内最凶猛的一只,平日里的胆怯无法一时间消除,手一抖便浪费了箭羽,也是没办法的事。
沈若华从第一箭射出的时候,就知道是谁来了。
在众人都因为尘土呛咳的时候,沈若华却顾不得被尘土迷了眼,想趁乱下马。
没成想公孙荀仍不肯让她走,见她半边身子都撤了下去,一时情急,竟要去碰她的脚踝。
可就在他伸出手的时候,不知何处飞来的箭羽准确无误的贯穿了他的掌心,一股钻心的疼痛冲脑。
他刹那间便叫出了声:“啊啊啊——”
公孙荀脸色发紫,插在他掌心的箭还因为射出的力量过大而在不停的颤抖,每一次都让他疼痛难忍。
“是谁干的!”公孙荀勃然大怒,脸上冲了血似的又红又紫,冲着四周怒吼,发了疯似的叫道:“你给本王滚出来!”
沈若华顺利下了马,脚踝的伤还没好全,她吃痛的皱了皱眉。
一双手从她身后出现,搭在她腰上,将她扯到了一棵树后,牢牢将她锁在了怀里。
沈若华识趣的没有乱动,即便她不看霍孤的脸,也知道他现在濒临震怒的边缘,周身的气息恍若凌厉的刀锋,沈若华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自知理亏的垂下眼,安抚又讨好似的挠了挠他的掌心。
反被他紧紧攥住,霍孤这次没打算让她萌混过关。
他强压着心中的不虞和妒火,真的很想现在就杀了公孙荀。
他怎么敢和他的昭昭坐一匹马,碰她的身子,更可恨的是居然无能到让她陷入险境——
霍孤眼中血色翻涌,吐息微沉,目光触及沈若华才能冷静些许,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吓到她。
霍孤垂首在沈若华肩头,自后看着她雪白的脖颈,染上一层绯色的莹润耳垂,心里更堵得慌。
他发现自己的箭还少射了两箭,他应该把公孙荀的两只眼珠子都射穿!
沈若华敏锐的察觉到危险,不再装鹌鹑,想要扭头去看他。
岂知刚动了动脖子便被他按住,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沈若华瘪了瘪嘴,长睫忍不住颤动,扫在他掌心,乖乖认错:“阿瑾,我错了,你别生气。”
沈若华摸索着在腰上找到他另一只手,拉到唇边,讨好的一吻,“别生气了,好么?”
霍孤本来妒火滔天,脑中想了无数个杀公孙荀的法子,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可怖,所以并不想让沈若华看见。
沈若华怂唧唧讨好他的模样,着实戳到了霍孤的心窝,抚平了他浮躁的情绪。
可是此次的事沈若华不仅没有告诉他,还独自涉险,让霍孤心里又气又痛,并不打算如此轻易的让她过关。
故而沈若华努力了半天,只听他低哑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对她道:“等回京,我要一个完整的解释。”
“昭昭,你知道我方才赶过来时看见那一幕是什么心情……”
“我要被你吓死了。我放箭时手都忍不住颤抖,我不敢想我如果晚来了会是什么局面。”
“看见你坐在他的马上时,那只射穿他手掌的箭,我最初对准的是他的脑袋。”
“我要一个解释,昭昭。”
说罢,他直起了身子,手摸到她的膝窝,将人抱了起来。
尘土已经渐渐散去了,公孙荀红着一双眼睛打量着四周,恨得唇齿都在打颤。
蓦地,他瞥见了霍孤抱着沈若华上马的场景,喉中一哽。
尘土散去后,御林军也认出了前来的二人,分别是霍孤和齐言,救他们的人是荣亲王。
几个将士面露感激和崇敬之色,纷纷抱拳作揖,大声说道:“多谢王爷相救!”
公孙荀磨着牙盯着二人的背脊,喘息声粗重:“皇、叔,射箭之人是你!”
霍孤抱了沈若华上马,深邃的瞳孔投向公孙荀,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他的手,薄唇微动:“哦,本王方才射偏了。”他冷淡的语气好像是理所当然一般,丝毫没有愧疚和别的情绪。
公孙荀明白,他就是故意的!
二人之间诡谲涌动,御林军却信了霍孤的话,生怕公孙荀动怒,便劝道:“王爷还是先回营地将箭拔出来,否则若是伤到了筋骨便是大事了!”
霍孤翻身上马,自然的圈住沈若华的身子拉紧了缰绳,夹了马腹轻喝一声,便奔了出去,马蹄声渐行渐远。
留在原地的几人神情有些微妙,不过他们并不是多话之辈,将此事咽在了肚子里,假做什么也没看见。
几个人去拖地上的尸体,几个人则负责护送公孙荀回去。
拖老虎尸体的几个人之中,有两个驾马回了原来的地方,去拾沈若华之前猎到的那头鹿。
剩下的几人下马休息等候他们回来。
片刻后,那两个人惊慌失措的赶了回来。
下马时,其中一人甚至腿软的径自跪在了地上。
“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了?”
他们围上前去,七嘴八舌的询问。
跌坐在地的将士两眼空洞,好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一般,眼底的恐惧根本收敛不住。
他颤抖着抬手指向地上的死老虎,嗓音被恐惧挤的又尖又细:“有人、有人被那只老虎咬死了——”
“头、头首分离,身子现在就、就倒在那边的树林里!”
一股邪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众人纷纷缄默。
一阵诡异的沉默在林间蔓延,伴随着的是久久不散的血腥味。
他们的耳畔仿佛能听见他们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饶是再胆大的人,彼时也吓得手脚僵硬。
其中一人,吞咽了口口水,摇指那边的野兽尸体。
“那、那头不、不就在它、在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