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提上日程了。”
杨清音今年十七了,虽说东岳不崇尚早婚,可是十七八才出嫁,难免有人会在背后嚼口舌。
杨清音耷下眼,低叹了声:“实则几个月前,陈殷就已经备好聘礼,同祖父商议要上门纳采了,只是……只是白云锦刚过世后没多久,皇后就请了我入宫,太子当时也在场。”
杨清音揪着手里的绢帕,“从那日起,东宫就一直向太师府发帖,太子时常上门邀我出游,直到那瘟疫一事传遍京城,太子才安分下来,只是我想,太子和皇后也早已坐不住了。”
沈若华笑了笑,安抚杨清音说:“表姐不必担心,你信我,此事尚不难做,你按我之前告诉你的来行事就对了。最重要的事,现下万万不能暴露陈殷的存在,否则他的处境便极为危险。”
杨清音用力点了点头,“自从太子频繁上门后,我便告知陈殷不要来了……其实……其实他近日压力也极大,虽然在我面前是从不显露,但我让哥哥和表哥打听过,说他这阵子不要命似的在营中练习,整日阴阴的没了笑脸,他不好受,我也心疼,不知这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你与他若是能携手渡过这难关,往后余生都会牢记这份感情来之不易,感情才会更加牢固。”沈若华温柔的说:“守得云开见月明,现下只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便是了。”
杨清音视沈若华为主心骨,闻言忍不住探身上去,小声问道;“什么时机?”
沈若华正要张口,余光瞥见庭院中穿过一位丫鬟往这头走来,几息间声音便从门口传来。
“小姐,沈老爷来了,嚷嚷着要在正堂见您,您看这——”
杨清音坐回了位子上,闻言不悦的拧起眉头,厌恶道:“沈正平来了做什么,把他赶出去,别惊扰了姑姑。”
“可是、可是夫人已经去了。”
杨清音甚是讨厌沈家的人,疼爱她的姑姑在沈家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好不容易和离,沈正平还有脸来烦她。
杨清音三下五除二的走下床榻,气势汹汹的就要出去。
刚走了没几步,手腕便被沈若华抓住。
沈若华道:“表姐在房里等我,我回来再和表姐细谈。”
杨清音诶了声,还没等问什么,沈若华便领着人离开了厢房。
杨清音只得留了下来,一边担心着自己的麻烦,一边想着前院的事。
沈若华大抵能猜得到沈正平来做什么,从金井阁离开后,她便偏过头问蒹葭:“辉日钱庄的人前几日上门要账了吗?”
“沈蓉刚进府没出三天,钱庄的人就上门了。小姐那时忙着养病,奴婢便没和小姐禀告。奴婢听说沈蓉带过去的嫁妆全都被唐侧妃收起来了,许是偷不出嫁妆,又拿不出亲自付利息,现下上门找小姐来了吧。”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前堂,沈若华刚迈进院子,就听见了金氏的哭嚎声,尖锐刻薄叫人生厌。
“杨似梅!你好歹也曾经是老爷的夫人呐,即便是和离了,你怎么忍心,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老爷拖着病体,被人收了宅子,躺到那大街上去住啊!”金氏哭湿了半张绢帕。
“你就把这账给老爷还了吧,才不过二十几万两的银子,对现在的你而言算得了什么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可得想想往日的恩情啊!”
杨氏听她哭叫的耳朵疼,面色很是不耐,手中的绢帕都成了烂布。
她本来就没打算见他们两个,不过是今日心血来潮,正想要离府出去散散心,没成想倒霉催的,正巧就在门外撞上了这两个不要脸过来要钱的人。
杨氏鄙夷的看着躺在地上装病呻吟的男人,冷漠的侧过身子。
她冷冰冰的撂下一句:“我没钱给你们还账,我和他早就两清了,没听说和离了,还得养着先夫和先夫继室的道理,你二人自己欠下的账自己去还!再不济不还有个沈蓉,你们怎么不去自己女婿府上求救,来我这算怎么回事,非亲非故的,要不要点脸。”
沈若华站在廊下,捂着唇轻笑了声。
看不出来,素来温顺的母亲说话还有如此噎人的时候。
躺在地上的沈正平也被杨氏的转变气的不轻,也不装死了,捂着胸口趔趄的直起上身,一边咳嗽一边说:“杨似梅,你、你怎么能如此无情,再不济,你我还有一段姻缘在,现下我落魄,你就正眼也不看我!”
金氏扶住沈正平的身子,嘤嘤的哭着,“姐姐太无情了,竟然要眼看着夫君流落街头,姐姐难道忘了,夫君当年对姐姐的好吗?姐姐难道忘了,华儿和戚儿,都是夫君的孩子吗?姐姐怎不想想,姐姐如此对待夫君,华儿和戚儿,会怎么想姐姐!”
杨氏嗤笑了声。
金氏见未能说动杨氏,气的咬牙切齿。
便在此时,沈若华从庭院走来,步入堂中,“沈老爷和沈大太太怎么来了。”
沈若华绕到沈正平眼前,看着他的脸轻啧了声,“这么长时间不见,沈老爷和沈大太太憔悴不少啊。”
沈正平为了求财而来,主要所求对象是杨氏,毕竟在他心中,杨氏的心要比沈若华软的多。
他没想到在他面前温顺了这么多年的杨氏,才不过和离了几个月就变了性子。
他正恼恨的时候,打算换个法子卖惨,沈若华居然就来了。
这个女儿的心眼有多狠多硬,他是见识过的,知晓和她多言只会被羞辱的更惨。
沈正平索性视若不见,越过沈若华看着杨氏,摆出一副软弱的嘴脸,放低了姿态哀求:“梅儿,算我求求你,我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了!若是再交不出银子,不但会被收了宅子,连我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梅儿,你看在我们夫妻十几载的份儿上,便是可怜可怜我。只要你替我换了这账,我保证,我马上就带着她离开京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眼前!我发誓!”沈正平束起指头,一副坚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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