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的对呼揭说:“我确定,那几个人就是南蛮的使臣,他们傲慢的嘴脸和当初我们见到的不谋而合,而且他们的穿着,带来招显贵气的行囊,绝不可能是假扮的。”
里蒙:“他说的有道理。大人,据我所知,东岳和南蛮甚少有往来,如果真的是东岳人假扮,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足矣迷惑我们南蛮人的衣裳和服饰。大人,现下是最好顶替他们的时候,如果让东岳人将他们保护了起来,那对我们日后的行事是十分危险的!”
呼揭好像是被说服了,垂着头好半晌都没有出声,过了须臾,兜帽下才传来声音:“明日我去看看再说。”
“已经来不及了。”大汉忽然间开了口。
他和里蒙对视了一眼,咬了咬牙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发现御林军已经搜到城中了,最快明日午时,这间客栈就会被彻查,如果不能及时躲进驿馆,我们就没有更好的切入地了。”
呼揭止了语,一言不发,三人都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阴郁,他已经开始烦躁了。
呼揭转身离开,硬邦邦留下一句:“明日行动。”
早在从城西逃到驿馆附近以后,单几个人便已经把驿馆的几个进出口摸的清清楚楚。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有见钱眼开的人,尽管是接待使臣的驿馆,在无人居住时,只住着每日打扫的下人。
他们可从来不会在意外面的弯弯绕绕,毕竟在他们看来,驿馆是很安全的地方。平日里不住使臣的时候,把驿馆一些平凡无奇的小玩意儿偷偷搬出驿馆,是有些人干惯了的事。
单不费吹灰之力的收买了一个负责厨房采买的小厮,从他嘴里套出了驿馆每一间住处的位子。
也很清楚哪一个角落防备最弱。
故而翌日天蒙蒙亮之时,他便背着呼揭从驿馆侧边的墙,翻了进去。
里蒙和另一个同伴也跟了进来。
三人蹑手蹑脚的来到一间屋子,虽然天还没亮,驿馆却已经醒了一批下人在打扫院落。
他们溜进的一间住处正巧没有人,里蒙从柜子里搜出几身下人的衣裳,分给了单二人,继而为难的看向呼揭。
自从他们被呼揭逮住以后,一路上他都穿着带兜帽的斗篷,除了偶尔看见过他瘦小无力的手臂,他们没有一个见过呼揭的真面孔,可他如果是这一番打扮,是绝对不可能隐匿在驿馆的。
里蒙正想说什么,便见斗篷下伸出一双手,缓缓将兜帽摘了下来。
隐匿在兜帽下、呼揭的真容终于落进了三人的眼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他们其中曾有人看见过呼揭的眼睛,得出的结论是,他并不是中原人,因为他有一双墨绿色的眼睛。
他的头发也不是全黑色,没有日光倒是不怎么明显。,
更让三人惊讶的,是他的容貌,居然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而已。
他面容不健康的苍白,甚至能看见皮下的青筋,糅杂在一起的五官很是清透,看上去瘦小又无害,里蒙三人一时间都懵了,刹那间不敢相信,让他们恐惧了这么久的人,居然长着这样一副截然不同的面孔。
这般长相已经称得上是惊艳了,是能让看见的人,激发保护欲的相貌,单轻轻咽了口口水,遮掩住眼中浮上的一丝觊觎和贪婪,迅速垂下头去。
呼揭淡定的忽略三人的目光,脱下斗篷后,便冲里蒙伸了手。
里蒙从怔愣中回神,立即将衣裳递给了他。
呼揭三下五除二的换上了下人的衣裳,在头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头巾,顺便遮住了脸。
他将换下来的斗篷丢到单的怀中,面无表情道:“快点行动,我不想浪费时间。”
“他们随行的来了多少?”
“大约在二十人左右,有几个是保护使臣安危的侍卫,还有的只是做劳力的人,这些人互相并不熟识,可能是临时被聚集起来的人,比较好冒名顶替。”
“他们的住处你都摸清楚了?”
“摸清楚了,都在西边的院子里。”
呼揭和单三人一路来到西边的庭院,天已经亮了半边了。
呼揭不会武功,只能被单背着,偷偷翻进了下人暂住的院落。
一行人翻进院落后,里蒙等人便把他安置在了一处隐蔽的树后。
他们三人一道去了其中一间小屋,里蒙轻手轻脚的跳上了房梁,搬开梁上的青瓦后往下看,数了数房中人数,便往边上探了探身子,给站在檐廊下的单二人打了个手势。
呼揭站在树后,看着二人拿吹管,顺着在窗子上戳出的小洞,将迷药吹进了房中。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他缓缓转过身,若有所思的靠在树上。
看来他们以为,悄悄让这些人进京便能保护他们,所以并未设下严格的防范。
少了霍孤,这些人还真的什么也不是。
他敛下长睫,微微抿了抿唇。
过了须臾,一只不起眼的虫子从树影下爬了出去,沿着一条直线,穿过了院门爬了出去。
与此同时,他忽然心悸,原本安分的蛰伏在他身体中的蛊虫居然开始蠢蠢欲动,像是见到了肉骨头的狗。
他自从学了蛊术以后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呼揭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连怀疑都来不及,忙的想将体内处于骚动的母蛊镇压,要知道这是他带来的唯一一个傀儡母蛊,若是没了,他便再无法用子蛊控制任何人。
呼揭急的满头大汗,他垂眸看向挂在腰间的皮囊,里面处于兴奋状态下的子蛊疯狂的顶撞着囊口,想要离开。
呼揭恨得死死咬牙,血腥味迅速在他口中蔓延,他紧攥的手开始慢慢往皮囊移动。
他手指忍不住痉挛,将皮囊解开一个小缝,眼看着一只蛊虫从皮囊中钻了出来,他迅速将皮囊扎了回去,而被她放出来的蛊虫疯了一样的开始往身后的院子里钻。
这些东西都曾被他喂过血,会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这里有一位比他更厉害的蛊师。
呼揭迅速清醒了过来。
这是针对他的局。
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蛊虫的存在了!
他迅速看了眼身后,院子依旧十分安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呼揭却汗流浃背,那房中的黑暗好像要吞噬一切一般。
随着他一声闷哼,一只比其余蛊虫还要大上一倍的肉虫,从他掌心还未长好的伤口猛地钻了出来,毫不犹豫的顺着他的身体爬到了地上,然后径自爬向了那间屋子,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深深的吸引着她。
无法控制母蛊离体,呼揭废了心力元气大伤,他强行咽下口中返上来的鲜血,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可没走两步,他便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院落里,居然一时间冒出了许多的人,他们在暗处只露出了头和眼睛,密密麻麻的让呼揭提不上起来,而和他仅隔了一个月门之遥的男人,居然是一张他熟悉至极的脸孔。
呼揭恍然大悟。
他别过头敛下一双墨绿色的瞳孔,笑声低沉的渗人
“为了引我出来,霍将军牺牲不少啊。”
“那个被你当成替代品的人,未免也太无辜了,原来你东岳的人都是如此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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