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今日种种莫不是老夫人逼迫!若老奴不做,就不能保护小姐!”
白云锦震惊的跌坐在地,周嬷嬷憔悴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泪水,“自从先夫人走后,大小姐身子受损,老夫人和老爷就视大小姐如无物!大小姐住的是府上最偏的院子!吃穿用度比以往差了一大截,老奴还听郭嬷嬷说,老夫人打算再过几月,就把大小姐送到别庄!永世不得归京——”
“大小姐是嫡出长女啊!老夫人怎能如此狠心!”周嬷嬷跪起身子,厉声质问着白老夫人,抬臂指向白菲菲,愤怒的劈了嗓子:“老夫人为了和旁人私通留下的孽种,牺牲大小姐!老奴身为大小姐的奶嬷嬷,不能看到大小姐就这么被老夫人毁了!老夫人所为本就为人所不齿,老奴告知天下人又有何错!”
白老夫人瞳孔微缩,喉咙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她连一声住口也喊不出来。
而宾客中已经传来震惊的发问:“私通孽种?!”
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围在白老夫人和白菲菲身边的宾客如潮水般退到了一边。
白菲菲吓得花容失色,手脚冰凉,四周投来的目光无一不触动着她脑袋里的那根弦。
她再不住这刺激,头脑一热,便不省人事了。
…
…
丞相从西厢房离开后,便跟着管家急匆匆的来到了书房。
书房外围着许多禁卫军,他捏了捏拳,面色镇定的迈进了院中。
他穿过环廊,刚来到内阁,便听见一声压抑的痛呼。
丞相眸色一变,脚下步子加快,迅速走进了书房之内。
他瞥了一眼书房内的情状,只见齐言正反剪了他暗卫的双手,将人按压在一边的墙壁上,暗卫的身形看着比齐言还要结实三分,可被他压制在墙上,却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是气的脸红还是反抗的过于厉害,瞥见丞相阴鸷的目光时,暗卫瑟缩着脖子躲开了目光。
齐言听闻身侧传来脚步声,缓缓看了过去,启唇道:“相爷。”
丞相温和的笑了笑,提步走了过来,“齐统领。这……是在做什么?本官的人何处得罪了齐统领?”
暗卫趁着他二人交谈之际挣扎了一下,被齐言轻而易举的镇压,他面不改色的回答:“属下奉王爷和皇上的命令,搜查相府寻找刺杀太子的刺客。府上所有地方都已经搜查完毕,只有相爷的书房还未彻查。”
他垂眼看着被压制的暗卫,半眯的眸间泄出一丝戾气,“若是不错,刺客现下就隐匿在相爷的书房,可相爷的这个亲卫,却对属下的搜查百般插手。属下有理由认为,此人与刺客脱不开干系。”
丞相被他这番毫无逻辑的言论气得不轻。
可四下都是霍孤的手下,以及皇帝的禁卫军,他自知不能露出什么破绽,只能赔着笑讪讪道:“齐统领大约是多想了。他在本官身边已经待了多年,绝不会和刺客扯上干系。”
说罢,他佯装恼怒的瞪了一眼暗卫,“蠢货!本官让你协助齐统领搜查,你怎能擅作主张。”
“齐统领勿怪,也难怪他谨慎。本官的书房之中皆是朝堂上的奏折,若是被有心人看去,会多许多的麻烦。”丞相冲齐言抬手作了一揖,笑道:“齐统领看在本官的面子上,便饶了他此次如何?”
齐言可以仗着霍孤的身份压一压丞相,但不能太过过火,达到了目的,他也松了手撤开了身子。
那暗卫迅速转过身,方才被反剪的双臂现下疼痛难忍,他脸色微微抽搐,暗暗动着身子缓解。
丞相见齐言识趣,也没说什么,喝了那暗卫:“还不快和齐统领认罪!”
“属下知错!”他麻利的跪下,垂首说道。
齐言别过了身子,翻起桌上的东西,权当没听见他的话。
丞相咬了咬牙根,抬手挥了那暗卫下去,目光紧盯着齐言。
书房之内搜查的人并不多,毕竟是丞相的书房,就算是为了寻找刺客,也不能太过逾越。
丞相本还提心吊胆,但看他们这样翻,连密室的门都还未靠近,渐渐的也放了心。
不多晌,去一边搜查的人便走了过来,所说的大致都想同。
没有任何发现。
丞相眼底浮上一抹微不可见的笑意。
他漫步走上前,施施然道:“齐统领,看来这刺客的确已经逃离了相府,齐统领不如早些复命。堂中还有不少宾客在等待,已经快过子时了,既然寻不到人,也该让宾客回府了吧!”
齐言皱起眉心,向来镇定无波的脸上划过一丝狐疑和挫败。
丞相心中舒坦不少,就算此次他不幸遭到连累,也能借此整一整霍孤,连一个小小刺客都找不到,朝臣必定会借此大做文章来弹劾他。
齐言轻叹了一声,正打算离开,书房外便传来一声高呼——
“大人!这里有东西——”
齐言脸上神色一变,立即越过丞相走出了书房。
丞相心里一咯噔,忙跟了过去。
书房门口的檐廊之下,沈戚身着锦袍立在门槛处,半蹲在他身侧的禁卫军激动的指着一处给齐言和他看。
“二位大人请看!此地有一处,比门槛的红色要更深些,是滴落的血迹!”
他伸手捻了捻,嗅闻完说道:“的确是血腥味,而且血迹还未干透,他现下一定在这书房之内!”
丞相刚到檐廊下,正巧听到这话,眼中的欣喜顿时退了下去。
他不信邪的走上前,可无论他怎么看,那滴血都可疑极了。
难不成那人现下当真躲在他书房之中不成?!
齐言退回了书房之中,正与丞相撞上。
他抱拳作揖,淡淡道;“看来,刺客仍在此处,请相爷移步。此人隐藏的极好,必要更加严密的搜查才行。”
沈戚也跟着走了进来,他二人分了两处,分别进了东西两个小室。
丞相咬咬牙,跟着齐言走了过去。
他刚绕过屏风,却没在屋中看见齐言的身影,丞相难免受到了惊吓,下意识的来到密室之前。
仅剩几步之时才猛地回过神来,看了眼四周,高声道:“齐统领!你在哪儿——”
说罢,他身后便传来齐言的声音。
丞相一扭身,便看齐言缓缓从地上站起,他皱着眉道:“齐统领方才去了哪儿?”
齐言指了指梁上,说道:“此地梁上的木板上有滴落的血,他在那里藏过。”
齐言看了眼四周的砖块,缓缓道:“他留下的破绽,极有可能不止这几处。”
丞相心口一颤,正欲说什么,便见齐言的目光停留在他身后的一点,犀利的双眸眯起。
丞相看着他径自走了过去,从红漆柜子的边缘,抹下一层血迹。
丞相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盯着眼前的红漆柜子,心下凉了一片。
齐言背对着他站了起来,沉肃的退了一步,手臂抬起,按上了腰间的佩剑。
“他恐怕就躲在这里。”
齐言轻声说。
他缓缓退到丞相身侧,别过头问:“敢问相爷,这柜子后可否还有路?”
丞相手脚冰凉,哪里顾得了什么,脱口便说:“没有!这柜子后面便是墙,哪里有什么路!”
丞相咬着牙,“齐统领想岔了,人不在此地,这些一定是他的伪装。兴许现在早已离开了相府!”
齐言双眸神情清冷,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压迫,若是平日,丞相一个浸淫官场多年的阴谋家,怎会畏惧他一个眼神,可现下丞相心急如焚,生怕密室中的东西被发现,一对上齐言的目光,就心虚的移开了。
他掩饰的转过身,快步往外走,急匆匆道:“那柜子后就是死路!他一定早就逃走了!齐统领何必在此地浪费时间——皇上还等着本官和王爷的回禀呢!”
他刚刚提步打算迈出书房,就听见一道刺耳的咯吱声。
他瞪大双眸,迅速转身。
见齐言已经移开了些柜子,脑袋一顿,怒道:“住手——”
齐言动作不停,丞相恼羞成怒,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齐言的手挥开。
“这!这柜中放的皆是皇上给本官的赏赐!你怎敢随意搬动——”
齐言皱起眉头,不悦的开口:“相爷这是在妨碍属下寻找刺客。”
丞相气的脑袋充血,他看了眼屋内,只有他二人。
丞相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浮上一层杀意,“齐统领为何如此笃定,刺客人就在相府之中?”
他审视的看着他,咄咄逼人,“莫不是因为,那刺客就是霍孤的人!你们故意设计圈套,想害本相!”
他喉中发出阵阵危险的怒吟,背在身后的手缓缓从袖中抽出匕首的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