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逆行。这身武功,怕是废了……”
沈蓉瞳孔一缩,声音忍不住拔高:“你是说!他没有武功了!”
“没错。这实在是他伤的太重的缘故,草民也无能为力。而且他根基受损,不但武功尽失,醒来后身子还会十分虚弱,姑娘还是找一个人照顾他吧。”
沈蓉磨了磨牙,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须臾,大夫才听到她低低一句:“我明白了,多谢大夫。”
…
…
十日后
福公公乘着轿子来到沈府,两个小太监跟在他的身后,随他进了府门。
沈正平苍白着脸,由管家搀扶着来到庭院之中,金氏穿着织金绸缎的蜀锦,精神抖擞的出现在长廊之中。
福公公扫了一眼过去,隐下眸中的鄙夷,淡淡道:“沈蓉何在?”
金氏笑着将身边的沈蓉推了出去,催促道:“快!快去接旨。”
沈蓉走上前,福公公乜了她一眼,展开了手中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庭院内众人纷纷跪下。
福公公尖细的嗓子宣读完圣旨,耷下眼眸看着沈蓉,说道:“沈姑娘,接旨吧。”
沈蓉岂感觉不到福公公的轻视,她恨不得给这个阉人一巴掌,可她捻着手心,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她抬起双手,接过圣旨,埋头道:“谢吾皇隆恩。”
“皇上吩咐了。等四殿下身子好了以后,就迎你进门。唐侧妃奉命找来给沈姑娘学王府礼教的教养嬷嬷,明日便会前来。姑娘待嫁的这些日子,要日日和她们学习宫礼,切不可懈怠!”
“是,臣女谨遵圣旨。”
金氏笑呵呵的从地上站起来,悄悄从袖笼里取出一小包银两塞给了福公公。
“有劳公公走这一遭,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公公收下。”
福公公掂了掂那轻飘飘的荷包,眼底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把荷包丢在了金氏脚前,不顾金氏僵硬的脸色,不阴不阳的说:“杂家可收不得这银子,怕染了脏气,您就自己收着吧,还得给姑娘添妆呢。”
“走,回宫了。”福公公领着小太监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沈府。
金氏咬牙切齿的盯着地上的荷包,待他轿子离开后,狠狠上去踩了一脚。
她唾了一口口水,低声骂道:“什么东西!不过是个阉人!还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等蓉儿日后成了……,我要你跪着和我道歉!看你还怎么嚣张!”
沈正平颞颥跳动,不悦的叱道:“你闭嘴!胡说八道什么!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他挥挥手让侍卫关上了沈府的门。
自方才起,门外就聚集了一群百姓,看猴似的盯着他们沈府。
沈正平头痛不已,即便是沈蓉能嫁到献王府,都激不起他半分心情。
金氏扭捏的走上前,“老爷!那不是他看不起咱们蓉儿,我才这么说的么!蓉儿现在好歹是宫里的人了,怎么也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啊!”
沈正平不耐烦的甩开她,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不过是个良娣!是王府上最低贱的妾室!你还真以为是什么好位子吗!你给我低调些,不要在外面生事!现在杨家巴不得把我们一网打尽,不想死就安分些!”
金氏诧异的看着他,神经瞬间裂开!
“你先在是要怪我吗!我有什么错!若不是你当初来往新宅时不小心被人看见!我们怎么会暴露!更何况,现在是我女儿救了你!要不是蓉儿爬上了献王的床,现如今你就是沈戚刀下亡魂!你还瞧不起她!”
沈正平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气的喉中嗬嗬作响,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你这泼妇!如果不是你要去害沈若华,怎么可能会被她爆出你我二人之事!你害我名声尽毁!”
“我怎么知道她收买了那么多的人!”金氏被沈正平的指责弄的有些癫狂,“我本来都设计的好好的!谁知道她居然收买了方嬷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没用!答应我会除掉她们母女,让我和蓉儿光明正大的来到你身边!可是你为了荣华富贵一直不肯动她!这都是你的错!”
“如果你当初把怀孕的事告诉我,怎么可能闹到现在的局面!说到底,你还是看我丢了官位!想要明哲保身!金芳,你不要再装什么好人了!我已经看透了你了!早知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之人!当初我就不该和你在一起!”
金氏和沈正平吵的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吵着吵着便动起手来。
边上的下人纷纷上去劝架,沈蓉有些失魂落魄,转身离开了前堂。
新晋到她身边的丫鬟快步跟上,小声说:“小姐不劝劝老爷和太太吗?”
“有什么好劝的,都是一群废物。”沈蓉头也不回的往存玉轩走去。
她穿到府上的环廊,迎面撞上来一人。
她后退了几步,眯眸看着来人,“沈宜香?”
撞上她的沈宜香身子晃了晃,有些迷茫的抬起头。
她看清沈蓉的脸,立即上前拉住了她。
“二姐!二姐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沈宜香发髻散乱,身上的衣裳也是皱巴巴的,她脸上满是泪痕,双目失真,与往日判若两人。
沈蓉听说了她的事,据说她是看金氏陷害沈若华,想要落井下石,谁知道反被沈若华摆了一道。
她和方喻怀私通的事传遍了京城,事发后方喻怀立刻被革了职。
而沈正平在霍孤的威逼下,不得不给她和方喻怀定了亲,听闻郦城方家已经在准备聘礼。
再过一阵子,她就要动身前往郦城成亲了。
沈蓉素来看不惯沈宜香,更不要提当初巫蛊一事遭她牵连,沈蓉巴不得她嫁的远远的。
沈宜香不肯嫁人,沈正平生怕她逃婚惹怒了荣亲王,这一阵子一直将她关在厢房中。
沈宜香神志不清,自然也忘了和沈蓉的恩怨,只是见到人便下意识的恳求。
“二姐!你帮帮我吧,我不想嫁给方喻怀,我不想嫁到郦城去!我根本没和他来往书信!这都是沈若华的阴谋!你帮帮我,求求你了二姐!”沈宜香拉着沈蓉的手哭着,身形慢慢滑落在地。
沈蓉原本压抑的心情,瞧见沈宜香这副落魄模样,倒是欢畅不少。
她后退了一步,猛地甩开了她。
“三妹,这都是因果报应。谁叫三妹当时偏偏要掺和呢。现下栽倒在沈若华的计策之下,我自然是无能为力的。妹妹就好好在府上待嫁吧。我就不奉陪了。”
“春樱,喊几个人把她抓回去。记得告诉爹爹,要加强守卫,免得又让她在出嫁前跑了。”
春樱温顺的欠身应答:“是,奴婢知道了。”
沈蓉瞥了一眼沈宜香,便大步往前走去。
沈宜香失身的坐在地上,心口像破了一口窟窿,被冷风灌满。
她蓄足了气力,朝着沈蓉的背影吼道:“沈蓉!你早晚也是我这个下场!”
“你以为沈若华会放过你吗!比起恨我,她更恨你和金芳——”
“你只会比我更惨!彭氏、裴氏、还有我娘!这些人都害过她和杨似梅!她一个都没有放过!你早晚是下一个!你和你娘!都会死在她手上!你休要五十步笑百步!我好歹还能捡一条命!你连命都别想要!”
沈宜香满眼都是红血丝,吼完以后便扬声大笑起来。
即便是后来的下人拖走了她,沈蓉脑海中还是不停的回想起她的话。
她心口越来越慌,忍不住将厢房里的东西砸了一地。
回过神时,已是满室狼藉。
她趔趄着跌坐在床榻上,僵硬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不会死的!我一定、一定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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