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蒹葭,你再进去看看。可有什么东西上沾上了醋。”
蒹葭为难的看着谢母,“小姐,那她……”
“放开吧。”沈若华抬了抬下颚,对谢母道:“你也不必急着动手。别说她不是我杀的,就算是我,现在这么多人看着,想必此事明日就会传到皇上的耳中。你总不会怕皇上也包庇我吧。”
谢母沉默的站在了原地,她有些被沈若华说动,但更多的也是知道,单凭现在的处境,她连近沈若华的身都不可能,更不要说杀她了。
蒹葭见谢母安分了,才迅速穿过人群回到厢房之中。
围在厢房外的众人也来到了庭院中。
金氏有些慌了,不断的给方喻怀传递眼神,示意他继续闹。
方喻怀心里也发蒙,他从沈宜香手里抢来书信,打算继续借题发挥。
没想到方才还很配合她们的沈宜香,突然用力护住了书信,怎么也不肯松手。
方喻怀瞪圆了眼睛,低声咒骂:“你干什么!还不快给我!”
沈宜香双目赤红的看着他,方喻怀这才发现,她满头都是汗水,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方喻怀手下动作放轻了些,沈宜香喘息粗重,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道:“书信有问题……你若是、若是不想惹火上身,就不要再拿这些东西做文章!”
她猛地将书信搂紧了怀里,目光中煞气重重。
她二人的动作不大,专注着厢房的众人并未发觉。
可杨清音无意间一个余光,却把二人拉扯的动作看了过去。
她敏锐的颦起双眉,脚尖一动走了上去。
沈宜香正提着一颗心关注着沈若华,完全没发觉杨清音已经走了过来。
杨清音趁着她不注意,迅速抽出了她护在怀里的书信。
沈宜香浑身汗毛倒竖,立即顷身去拿,嗄声道:“你做什么!那、那是长姐的东西,你快还给我——”
杨景恒箭步上前,拦住了沈宜香和方喻怀。
他也看出了沈宜香的不对劲,冷着脸道:“既然此信是华儿和他来往的信件,为何我们不能看。”
“那事关长姐的名声!”沈宜香慌张的喊破了音,目光灼灼的看着杨清音手中的信,眼看她就快展开,忍不住吼道:“你不是长姐的表姐吗!那信事关长姐名誉!你为何要……!”
“还给我——”
眼看信件被打开,沈宜香恍若被踩了尾巴的猫,面目狰狞的想要去抢,却被杨景恒轻而易举的推了回去。
无人扶她,沈宜香趔趄了几步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她双眸中满是惊惧,死死的盯着杨清音的动作,浑身都在发抖。
方喻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根本不知沈宜香为何对那书信如此看重,难不成书信也被掉包了?
杨老夫人见杨清音此举,疑惑的走了过去,“怎么了?这书信?”
杨清音面上渐露狂喜之色,拿着书信的指尖忍不住轻颤,她盯着沈宜香的头顶,扬声说道:“怪不得!怪不得你从方才开始就再不提书信一事!原来这信根本就是你们两个来往的书信!”
“这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一口一个香儿怀郎,叫的如此亲密,你还说和他毫无干系!我知道了,定是你们两个贼喊捉贼!陷害华儿——”
杨清音这话,不仅是看热闹的众人懵了,就连谢母也呆愣在了原地。
她脱口便道:“不可能!莹儿分明告诉我,和表少爷私通之人就是大小姐!”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仔细看一看那封书信。
沈若华驻足在原地,眉头也没动一下,就静静的等着蒹葭的消息。
习嬷嬷从后头过来,将方才蒹葭打翻在地上的灯笼拎了起来。
飘落在上头的书信打了几个旋儿又落回了地上。
习嬷嬷本想过去,余光却瞥见那信纸颜色有异,步子一顿,顷身把信纸拿了起来。
那一边,众人都在传阅辨认那封峰回路转的信件。
忽闻一道惊喜的喊声从后传来——
“小姐!小姐你看!这信上还有字!”
习嬷嬷步子踉跄的奔到沈若华身前,拿着书信的手激动的打颤。
“您、您看!这信上下面空出来的地方!还写了别的东西!”
沈若华看着那信纸,一时间也有些惊讶。
谢母扭身一看,见习嬷嬷手里拿的,是谢莹之前给她的信,连忙跑了回来,一把夺过。
“这是莹儿留给我的东西!你别想毁了证据——”
习嬷嬷焦急的跳脚,“那信上还写了别的!你自己看!你女儿根本不是我们小姐害的!是有人陷害!”
金氏用力瞪着眼睛,想要看清那信上究竟又出现了什么!
难不成谢莹在背地里搞的鬼!
不!一定是沈若华安排的!
谢莹写给谢母的每一封信,明明她都审阅过!怎么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金氏慌得头晕脑胀,上下牙不停的打着颤。
谢母目光闪烁,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抹平。
只见方才还平整的书信,现如今出现了些褶皱,信上还隐隐带着热意。
有一片地方被火撩成淡淡的橙色,几行棕色的字迹清晰的印在上面。
信上本来的内容是,谢莹应沈若华的威胁,要求谢母在金氏的汤药中放下丹砂。
而重新显现出来的内容,则是谢莹祈求谢母能早日发现她做下的小动作,在酿成大错之前快点向沈若华求助。
信上言明,她并非是被沈若华囚禁,而是被金氏利用。
信上的字迹完全相同,内容却截然相反。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谢母手中的信纸不断的抖动。
她努力睁大双眼,辨识着信上的字迹,“这一定不是莹儿写的……一定不是……”
她说了两句便已经泪流满面,纵然嘴上说着不信,心里却早已经有了定论。
蒹葭正巧在此时从厢房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只毛笔。
“小姐,这笔上有很重的醋味,也许是谢莹,用这笔沾着醋写了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沈若华瞥了眼散落在地上的书信,“用笔沾着醋写字,晒干后纸上的字便消失。而用火烤能让字重新显现。怪不得她分明不喜欢吃醋,却抱了一坛子醋在房里。”
“醋只剩下半坛,她应该写了不少这样的信才是!”杨氏激动道。
杨老夫人当机立断:“快去点几株烛灯过来!那些书信上,但凡有醋味的,每一封都要烤!”
下人们领了命,急匆匆的去准备灯烛。
金氏瞠目结舌的坐在远处,不可置信的喊道从喉中迸出:“怎么可能!她一个下人,她怎么可能会想到这样的法子!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的!”
蒹葭瞥了一眼金氏,对沈若华道:“在她房中的枕头下,还有一本游记。奴婢方才翻看了,那书上就记载着此法。”
金氏气急败坏的将扶手拍的啪啪作响:“这是陷害!是陷害!”
杨氏冷眼瞥向金氏,语气阴沉,“那信上显现出来的内容,华儿还只字未提,你为何如此惊慌?”
“我……”金氏脸色一白。
局势急转直下,方才还议论纷纷的宾客们不约而同的闭紧了嘴巴。
心想看来此事,还真有可能是针对沈若华做的一个局。
众人暗地庆幸,方才形势对沈若华不利时,他们并未落井下石。
与之相反,一直咄咄逼人的石夫人一脸菜色,手里的绢帕被她揉成了一团。
方喻怀和沈宜香被杨家的几个随从压制在了一旁。
二人皆是一脸的颓然,沈宜香不可谓不悔,早知道如此,她绝不会在当初站出来。
那书信和绢帕,一定是沈若华所为!
谢母跪在地上,急切的翻阅着那些新显现出来的书信内容,才终于将此事的前因后果拼了起来。
她脑中紧绷的弦瞬间崩断。
“莹儿!是娘对不起你,是娘没能发现你给娘的求救书信,是娘害得你白白丢了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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