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什么,你老实说出来!这儿有这么多的人,你和你家太太若有冤屈,大可直言。”她说完便悔了,咬着舌尖,眼底神色懊恼。
杨氏愠怒,垂着身侧的手捏拳,低吼道:“石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嬷嬷看了眼眼前的妇人,哭嚎着磕头:“请夫人帮帮我们太太吧!若是大夫人带走了奴婢们,太太的冤屈便再无人知晓了啊!”
她直起身子,指向沈若华,哭道:“是大小姐、大小姐推了我们太太,我们太太今日才被诊出有孕,现下便遭了这样的横祸!大小姐还想将太太推下池去,大小姐,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石夫人见竟问出了这样的话,气焰登时就拔了起来。
她扭身想说些什么,却被杨老夫人冷厉的眼神瞪了回来,蠕动着嘴唇哑了言。
杨老夫人呼吸沉重,看着方嬷嬷道:“万事讲究一个证据!不是你说华儿推了金芳,就是华儿干的了!华儿和金芳无怨无仇,为何要害她!你给老身老老实实的说实话!”
石桥上的几个夫人看的津津有味,其中一个抬了手,指向一角,缓缓道:“那边儿不是还有两个丫鬟,不如多问一问。”
被指着的丫鬟脸色大变,嘭的跪在了地上,“夫人饶命啊,奴婢、奴婢什么也没看见!奴婢什么也没看见啊!”她抖似筛糠,一看就是心中有鬼。
杨氏急的焦头烂额,现下的情状对沈若华十分不利。
这丫鬟一看就是金氏的人,没想到绕来绕去,她竟是想对沈若华下手!
方嬷嬷瞪了那丫鬟一眼,脱口道:“大小姐之所以推二太太,是因为、是因为二太太撞见……撞见大小姐和表少爷……在假山私会!”
一语激起千层浪。
四周的宾客发出阵阵低呼,一脸不可置信的扫视着沈若华和方喻怀。
“沈大小姐还未及笄,便做出这样的事!实在太荒谬了!”
“小小年纪,与人私会便罢,还想杀人灭口。平日里看看温婉,没想到心肠这么黑!”
“那金氏还有孕了呀,真是造孽……”
还未婚配的女子与外男私会,在东岳是最为人所不耻之事。
更何况方才众人到时,的确看见沈若华和方喻怀站在一起,自然就先入为主。
杨清音气的浑身发抖,上前便给了方嬷嬷一巴掌,娇喝道:“你敢败坏华儿名声!谁给你的胆子!”
“这、这也并非……并非就是诬陷……”
人群中传出微弱的一声反驳。
众人撤出身子,露出人后一张娇小紧张的面孔。
杨氏呼吸一促,“沈、沈宜香……你也要落井下石?”
沈宜香喉中发出嗬嗬声,看上去十分害怕,声音颤抖:“母、母亲,宜香不是……宜香说错了话……宜香日后不敢了,求母亲开恩。”
“你……”杨氏气的身形不稳,脸色难看的似是要昏过去一般。
沈若华扶住杨氏,替她顺了顺气,眼神凉薄的扫向沈宜香,“三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何必藏一半露一半。”
沈宜香委屈的敛下眸,胆怯的不敢开口。
站在她身旁的女子义愤填膺,对她说道:“你何必害怕!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就算你说了实话,她也不敢拿你怎样!没想到平日里风评极好的沈夫人和沈小姐,私底下竟是这样一副面孔!”
“不是的……”沈宜香一脸捉急的拉住那女子的衣袖,温声道:“夫人只是……偏疼疼爱长姐罢了……”
“我只是想起表哥前阵子刚回沈府时,我们姊妹曾和表哥见过一面。我当时……见表哥和长姐来往热络,才以为表哥和长姐互相爱慕。”沈宜香怯生生的看了眼沈若华,立即垂下了头。
“你!”杨氏正欲发作,余光便瞥见,方才迟迟未动的方喻怀,走了过来。
他一脸悲痛模样,软了双膝在杨氏身前跪了下来。
“请夫人不要怪罪华儿。她与我私下往来,都是我主动给她写信,邀她出来。夫人若要怪罪,只怪罪我一人吧!”他双目饱含深情的看向沈若华,“我知晓夫人觉得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华儿,可是我与华儿,是真心相悦,喻怀斗胆,请夫人成全!”
沈若华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怀中便是一沉。
她镇定的面孔陡然生变,声音紧张的劈了音:“娘!”
杨老夫人险些摔了手里的金杖,“梅儿!梅儿你没事吧——”
沈若华紧张的按压着杨氏的人中,一时间后悔不迭。
她不把此事提前告知杨氏,是生怕知道的人太多,会生出变故。
而且她知晓,金氏回府后又找了人混进辞镜斋监视杨氏,为保一击将她除去,沈若华不得不瞒着她。
没想到,这几个人渣居然将杨她娘生生气晕了过去!
沈若华怒火滔天,目光不知觉的带上了几分凶煞之气,正巧被刚刚睁眼的杨氏看了过去。
她尚还迷糊着,眨眨眼惊讶的轻唤:“华儿?”
沈若华立即收敛了气息,将杨氏扶了起来,“娘,你没事吧?”
杨氏仔细看了两眼她的表情,依旧如往日一样。
她讷讷的垂下头,心想方才许是看走了眼。
方喻怀见杨氏醒了,连忙又走了过去,“夫人!喻怀知晓您一时接受不了,可我待华儿,是真心的。”
“我和华儿半月前就已经私定终身,华儿为了不让夫人担心,才与我日日在此相会。夫人,您就看在我与华儿真心相爱的份儿上,成全了我们吧。”他喋喋不休的在杨氏身边念叨着和沈若华的情真意切。
杨氏的确气的不轻,但现如今倒是觉得有些可笑了。
方喻怀话音刚落,便听闻一声怒喝从长廊处传来。
“荒唐!荒唐!”
沈正平携着一群人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
沈戚快他一步来到母亲和妹妹身边,一脸沉肃的将人挡在身后。
沈正平咽了口口水,越过他骂沈若华道:“你这没脸皮的东西!居然敢做出这样的事!你……”
“谁说我与他私定终身了?”
沈戚还未开口,沈若华便拉了拉他的衣袖,自己走了上去。
她面带嘲讽,余光轻蔑的扫向方喻怀,“不过是方家的远亲,无才又无能,我看重他哪一点?便是胡诌也要想个能服众的,如此天方夜谭之事,唯有傻子才会相信。”
方才叫嚣的几个宾客哑了声。
沈宜香抿了抿唇,在一片沉默中率先开口:“长姐,表哥的才能,虽不比景恒表哥,可单凭一颗只爱长姐的心,便叫我感动。长姐既已与表哥私定终身,怎能在这种情况下弃他而去呢?”
“更何况,长姐为了隐瞒你二人的事,不惜推了发现此事的二婶……”
沈宜香哭嘤嘤:“二婶都已经有孕了,现下不知、不知这可怜的孩子,还保不保得住……”
“华儿……”方喻怀哑着嗓子喊了她一声,满眼都是痛楚,“你怎能不认你我这么些日子的情呢?我现在虽配不上你,但我是真心悦爱你,日后我必会努力成为配……”
他满腹的词汇戛然停止。
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自后架了上来,紧贴着他的喉,冰冷的刀锋传来刺骨的凉意。
他脸色唰的白了下来,畏惧的连喉结都不敢动,余光不停的往后扫去。
一道阴沉凉薄的嗓音从他身后响起:“不要用你的污言秽语,脏了她的耳朵。废物。”
“她岂是你这样的宵小能随意肖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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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能写到反击的时候,唉,这章弄的有点憋屈。
下一章开始就好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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