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已成,凭我的出身,必被那些高门贵女踩在脚下。我得要王爷的真心,才能永远站稳脚跟。”
“王爷今日待小姐的态度,怕已经在意小姐了。奴婢相信,小姐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沈蓉抿唇漾出一抹笑容,“我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可她沈若华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沈蓉领着琳儿回到存玉轩,现下已是申时。
她迈进存玉轩,脸上浮现出一抹焦躁,“你还未找到汤玉?”
琳儿目光一跳,怯生生开口:“奴婢问了好些人,都说没见到汤少爷。”
沈蓉气冲冲的回到厢房,“他到底跑去哪儿了!”
“小姐别担心,大小姐今日不一直都在前堂,汤少爷定碰不上她的。”
“话虽如此说,可是……!”
“小姐……”
沈蓉欲言又止,冷着眼看着擅自跑进她厢房的侍女,“做什么?”
侍女俯下身,将手中书信递到了沈蓉跟前,“小、小姐,这信是方才奴婢在咱们院前找到的,上头写的小姐的名字,所以……所以奴婢就给您送来了。”
沈蓉垂眸看着那书信,疑惑的眨眨眼。
她伸手接过,一边打开一边屏退了那丫鬟。
“谁会给我送信……”她嘴里嘀咕着,将书信展开。
瞥见那上头的字,沈蓉淡定的脸色瞬间变化,她背脊一直,握着书信的手颤抖了几息。
琳儿:“小姐?你怎么了?”
沈蓉喉头不断滚动,她狠狠磨着牙,将手里的书信揉成了一团丢了出去。
“小姐……”
琳儿正要说话,便被沈蓉拉住胸前衣襟,拽跪在地上。
她脸色阴沉,抬手甩了两个巴掌过去,松手任由她跌坐回去。
“啊——”琳儿捂着脸,咬着舌尖,忍住眼中的泪水。
“都是你这蠢货办事不利!汤玉那混账,竟然真的撞上沈若华了!”
沈蓉脸色抓狂,腾的站了起来。
“我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琳儿试探着爬过去,将书信展开。
那信的确是汤玉的字迹,言语粗鄙的辱骂沈蓉哄骗他,还装作沈若华与他来信的事。
汤玉要她在戌时去他暂时休息的和敬阁,将所有事解释清楚,否则就要在晚膳时将她所做的事曝光。
琳儿拿信的指尖颤抖,心尖也发颤,一脸后怕的看向沈蓉:“小姐,这、这怎么……”
沈蓉捏着拳,目眦欲裂,“娘的事,便是在戌时,我不能让汤玉坏了娘的计划,否则……一切都完了!”
“那小姐真打算去找汤少爷?”
“去了又如何!我不信他敢拿我怎样。”沈蓉看了眼房梁,“嬴玠。”
他照例出现在沈蓉跟前,只是神色不佳,“小姐。”
沈蓉并未察觉嬴玠的不对劲,冷声吩咐:“戌时我去和敬阁赴约,你在暗处保护我,知道了吗?”
“是,小姐。”嬴玠胸口钝痛,唇上血色都消了。
沈蓉得了他的回答,便赶狗似的挥挥手,“你出去吧。”
嬴玠有些失落,他分明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痛苦,沈蓉却完全没有在意。
他强压下内心的不虞,沉默着退了下去。
琳儿从边上爬起来,走到沈蓉身旁,轻声道:“小姐,奴婢方才看,他脸色好像有些不大对劲……”
“你如此关注他作甚?做好你分内的事,旁的不要多嘴!”
沈蓉目光冷厉的扫了过去。
她虽忌惮嬴玠,却也依仗嬴玠,区区一个婢女,也敢多嘴。
琳儿缩了缩脖子,“是,奴婢遵命……”
…
…
沈府,戌时前后
晚宴在亥时开始,众位宾客都齐聚在前院,府上的灯笼处处高挂,从远处看去,好似灯海一般。
沈若华站在惊蛰楼前,遥望着前院的方向,那儿亮着一片灯,而后院则与往常无异,便显得暗了许多。
她默默的站在庭院中,蒹葭从后院赶来,走到她身侧,低声道:“小姐,下人房的灯熄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刻钟,便是戌时。”
“大抵也快了……”
沈若华话音刚落,便见一个侍女从前院走了上来。
“给大小姐请安。”
沈若华打量了她一番,面无表情的颔首:“起来吧。”
她顿了顿,又问:“你是何人?”
“奴婢是大夫人院里的。”她笑着说道,“夫人让奴婢请大小姐去府上后花园,观赏烟花。”
沈若华挑了挑眉,“烟花?我怎听说,今日这烟花不放了?”
“小姐放心,那些烟花还剩好多可用的。夫人和众宾客,已经在后花园等候了。”侍女匆匆道。
沈若华没再发问,顺势点了点头。
“奴婢领小姐过去。”
丫鬟热情的转身,在前方带路。
沈若华和蒹葭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的跟上。
前院和后院由垂花门隔断,碍于后院的私密性,并未挂太多华丽的东西装点,就如往日一样安静。
走在小径上,耳边能隐隐听见从前院传来的声音。
…
…
前院
杨氏陪着杨老夫人,坐在一处庭院乘凉。
周边都是自家人,杨老夫人吩咐晴嬷嬷守在下头,对杨氏道:“沈正平现如今这副德行,梅儿,你实在无需再和他耗下去了。都怪娘当初瞎了眼,错信了那伪君子,害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杨老夫人实在自责,杨氏连忙道:“母亲,当初是我一意孤行,和母亲有何干系。母亲放心,我心里有数。”
当年的事,全是她自己不听劝阻,酿成现在这副模样,她谁也不怨。
更何况,沈正平虽然不是什么东西,却给了她一对贴心乖巧有出息的儿女。有沈若华和沈戚,她前半生也并非全都是遗憾。
“姑母与他和离后,便回杨家住吧。”杨清音笑着说。
杨景恒也一脸赞同的看着杨氏,“若是父亲知晓姑母回府,必定十分欢悦。”
杨大老爷最疼杨氏这个妹妹,若非他现在在外出征,无法回京,在沈正平娶裴氏的时候,他就能将沈府闹个天翻地覆。
杨氏眉开眼笑,“也不知大哥何时回来,算算,已有两年不曾回来过年了。”
杨老夫人低落的叹了声,“边关不定,皇上岂敢召他回京。我现在只盼他平平安安。”
杨氏安抚的拍了拍杨老夫人的手,“母亲别伤心。今日好歹算是个好日子。我本是备了烟火,打算给女宾看看解闷,谁知下人笨手笨脚,将烟火弄湿,竟也没法子按时……”
“夫人!”
杨氏话音刚落,便瞧见一个小厮从长廊处奔了出来,被晴嬷嬷和陈嬷嬷拦在了亭子外。
杨氏让人放行,疑惑道:“怎么了?出了何事?”
“回夫人,是您原先准备的烟火,小的方才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虽有几个浸湿了无法燃放,但有些只是湿了一点,并不影响。”
“可真是个好消息啊。”长廊内下来几个穿着华服的夫人和小姐,都是来赴宴的宾客。
“这烟火能放真是太好了,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哄这小祖宗了!”一位相貌温婉的夫人拉着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姑娘,无奈的笑着。
这夫人的女儿才不过五岁,上午同杨氏一道去了辞镜斋小叙。她女儿得知有烟火可看兴奋坏了,后头知晓无法按时燃放,闹了好久,索性现在行了,她那张带泪的脸上总算多了笑容,可爱的紧。
杨氏掩唇一笑,扶着杨老夫人站起身。
她同那小厮说:“你去找几个下人,将烟火摆到后花园去,再遣人去告知前来的女眷们。”
“别忘了去找大小姐。”
“是,小的马上就去办。”
小厮急匆匆的走了下去。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后花园走去。
…
…
沈若华闲庭信步的跟着那丫鬟来到后花园。
后花园内黑漆漆的一片,仅能靠着月光,勉强辨识脚下的路。
蒹葭小心翼翼的搀着沈若华,目光凌厉的看着走在前头的丫鬟。
“不是说夫人和众宾客都到了么?怎么这花园里一人都没有?”
丫鬟领着二人走到池塘那头的假山,回过头也是一脸的疑惑:“奴婢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