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高品往来的书信,在尚书府书房外的树底下,挖出了一包尚未食用的五石散!请王爷定夺!”
“什么!!”沈正元高呼,眼中神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惊慌。
能看见沈正平倒霉他自然开心,但他若是倒台,谁还能撑起沈府?他做尚书弟弟还没做多长时间呢!
“王爷,这一定是误会啊!”沈正元跪地哭求。
霍孤视若无物,施施然起身,垂下眼睑,温声对杨氏道,“还请夫人保重身子。既然府上搜出了这些东西,只能暂时封府。沈正平已被皇上下狱,在此事还未尘埃落定之时,恐怕是回不来了。”
杨氏镇定的点点头,“好,事已至此,臣妇必定不能替他开脱。臣妇斗胆,请王爷仔细核查此事,给臣妇的夫君一个‘清白’!”
霍孤颔首,下意识看向沈若华,沈若华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想了想又往前迈了一步,说道:“臣女送王爷出府。娘,您在这等着华儿,华儿送完王爷便回来。”
杨氏看了看二人,终没有反对,阖着眼点点头。
沈若华与霍孤肩并肩离开前堂。
御林军先霍孤一步候在府外,二人不约而同的放慢步子,走在庭院之中。
“怀瑾,服用贩卖五石散,按律该如何处罚?”沈若华别过头,询问道。
霍孤目光淡淡,“沈正平罪不至死,但这官位已然是岌岌可危。”
他想了想,又道:“你若想杀了他……”
“不,还不急。”沈若华舔了舔唇珠,徐徐道:“一切都可徐徐图之,他若直接死了,还便宜了他。”
霍孤盯着她的侧脸,叹息了声,有些失落道:“你还未把这些事和我说呢,昭昭,我可以帮你。”
“自然,我信你。再过几日。”沈若华展颜一笑。
二人刚好行至院外,前头有一个影壁挡着,四周空无一人。
沈若华停下步子,娇憨的抿唇笑开,眨眨眼说:“我准备了一个东西,下次便给你。”
霍孤呼吸一滞,笑问:“是定情信物吗?”
沈若华喉头动了动,眼角染上一层绯色,哼哼道:“定情信物,要两个才行,你也得给我准备一个。”
沈若华紧张的舔了舔唇,认真的看着霍孤的眼睛,“若是换了信物,就不能反悔了。”
霍孤上前一步,握住沈若华的手,低沉如大海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我不反,你也不许。”
沈若华被他吐息的热气烫的腿软,回握着他的手稳住身形,抬眸与他双眸对视,看那双平日里冷漠寡淡的黑眸,现如今满是她的身影,沈若华忽觉一股涩意从眼眶蔓延。
她头脑一热,踮起脚点吻在他眼角,瞥见他眼底的错愕,音调笑中带着些哽咽,一字一句说:“我信你。”
…
…
霍孤走后,沈正元便立即走向杨氏:“大嫂,这可怎么办,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杨氏烦躁的乜了他一眼,道:“我怎么想办法?方才的事你都听见了,御林军在府上搜到了东西,现在只能等审讯的结果了,五石散乃是东岳禁物,他竟敢和此物沾上关系,他怕是活够了!”
杨氏正气着,门外乌泱泱的出现不少人,杨氏忙站起身,低声喝道:“不是让你们待在辞镜斋吗!你们一个个的都过来做什么。”
陈嬷嬷走上前,脸上带着惶恐之色,说道:“夫人,方才御林军将陆姨娘带走,说那往来的书信就是在陆姨娘的院子里找到的,主子们都吓到了。奴婢这才领着主子过来。”
顾氏一边哭一边问:“究竟出什么事儿了啊,怎么就来了御林军搜府了,大哥人呢?大哥他不会……”
“够了!你们都回院子去好好待着。明后日晨昏定省都不必来了,切记不要走动。这几日御林军都会守在尚书府,没有要事不许擅自离府。”
群龙无首,众人只得听杨氏的安排回了住处。
顾氏一路都抹着眼泪,回屋后急不可耐的问沈正业,“夫君,大哥是不是要垮了?”
沈正业紧抿着唇,微微咬咬牙,“八九不离十了。”
“这、这!”顾氏抓着胸口的衣裳,险些厥过去,好久喘过气来,哭着喊道:“大哥要是垮了,沈家可怎么办啊!岭儿他、他才刚刚两岁,这吃穿用度一样都不能少啊!大哥要是垮了,谁来管咱们,岭儿日后还能娶到千金小姐吗!”
顾氏哭天抢地的,沈正业坐在桌边,也没心思管她,心如一团乱麻。
…
…
等众人都离开了会客堂,沈若华才迟迟回来。
陈嬷嬷看过去,登时瞪大了眼睛。
杨氏坐在上首喝着茶,侧对着她道了句:“回来了,人走了吗?”
沈若华:“走、走了。”
杨氏听着声不大对,好奇的转过头。
只见沈若华出门时好好的脸,现在绯红一片,从两腮蔓延到耳根。一双桃花眼水光奕奕,带着羞赧和娇俏,杨氏愠怒的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见她一双红唇还是出去时的模样,这才消了些气。
沈若华已经在外头站了许久,感觉没方才那么严重才敢进来,现下见杨氏如此,料想应该没比之前好多少。
沈若华心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也是释然。若因此杨氏知晓了,也不是坏事,她本也没打算瞒着杨氏。她是舍不得委屈他的,他在太后跟前从未遮掩过对自己的欢喜,自己也应当如此才是。
沈若华这副坦荡的态度也触动了杨氏,杨氏知晓了她的用意,心头隐隐有些酸涩。
杨氏张了好几次口,都不知该说什么。
同意吧,这心里还是不安,不同意吧,女儿定会伤心。
毕竟她的华儿第一次喜欢上一人,她也不忍心掐断女儿的缘分。
但转念想想,沈若华还没和她直说啊!
她就当什么也没瞧见好了,想要她的宝贝女儿,怎么也得霍孤自己来说才行,否则他想也别想!
杨氏蹭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声音僵硬:“回院去好好休息,不许乱走了。”
杨氏想了一肚子狠话,对着沈若华的脸却一个字也蹦不出,只好气急败坏的走了出去。
沈若华喊了几声,杨氏都执着的没有回头。
沈若华哭笑不得,没想到母亲还有如此小孩子气的时候。
想到她方才看自己的眼神,沈若华猛地一呛咳,眼中略过一丝无奈。
其实她二人也没做什么吧,毕竟大庭广众之下也做不了什么,无非就是被他回敬着,在披风下被亲了一口罢了。
沈若华又闹了红脸,快步回了惊蛰楼。
…
…
沈戚在晌午过后就回了沈府,先去了沈若华的院子。
“沈正平那边开审了吗?”沈若华示意下人关上房门,便问起了现如今的情况。
“已经开审了,只是皇帝还未摘去他的帽子,现在主要受刑之人是盐铁官和陆氏。”沈戚说道。
沈若华黛眉一蹙,“书信可有人核查了?”
“我去刑部时,还并未开始核查书信,不知现在可否在查。”刑部离尚书府距离不近,沈戚回来的路上,想必已经刑部尚书才开始核查书信。
沈若华沉住气,又问:“审讯有什么结果吗?”
“热闹的很。”沈戚破天荒的笑了笑,讽刺道:“三人各执一词。沈正平倒是一开始就承认,陆氏参与了高品贩卖五石散的勾当,承认包庇陆氏走私;而高品一口咬定沈正平也参与其中,却拿不出证据。陆氏起初是不承认和高品有联系的,也说不知书信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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