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含香忙不迭的欠身认罪:“奴婢知错了,请小姐恕罪。奴婢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佩服……只是替沈姑娘高兴,荣亲王毛貌比潘安,又权势滔天。在沈小姐跟前又如此温柔,沈小姐真是觅得良人了。”
孟银秋转过身,回到边上的长廊中,漫步往寿康宫走去。
含香喋喋不休的在她身后说着:“怪不得荣亲王不喜欢二小姐,二小姐那样的性子,哪里能和沈小姐比较。沈小姐容貌倾城,又得太后宠爱,二小姐是注定得不到荣亲王喜爱了。若是她得知沈小姐和王爷……”
“此事不许往外说!”孟银秋脸色一白,扭身警告含香,“二妹的性子你我都知晓,决不能让她知道此事,她现在已经得罪了太后和王爷,若因此再做了傻事,那八成性命不保。含香,你记住,你我今日什么也没看见。知道了吗!”
含香也被孟银秋的反应吓到,嘭的跪下,“奴、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记住!”
孟银秋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带着后怕的神情,等她半晌平复心绪,才抬手示意含香起身。
二人整了整衣裳,才继续离开了此处。
…
…
沈若华与霍孤在皇宫前分开,她婉拒了霍孤送他回府的请求,霍孤情绪有些低荡。
到了众人跟前,他依旧是往日一样寡淡冷漠的面容,可沈若华与他对视,便清楚的看见了他眼底的失落。
沈若华抿唇一笑,那头抬轿子的人已经撩起了轿帘,等着她过去。
沈若华踏过轿杆,身子已经半弯,霍孤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低落层层叠加,脑中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他还没来得及想太多,沈若华就突然转过了身,她撂下裙角,踏过轿杆走到他身边。
沈若华踮了踮脚,眉眼弯起,低声道:“王爷说好了,国宴过后还继续教臣女弹琴的。臣女新得了一架琴,届时去王爷府邸叨扰,王爷可别嫌臣女烦才是。”
霍孤得了沈若华的承诺,方才的低落才一扫而空,“你何时来,提前遣人告知一声,我让人准备你爱吃的点心。”霍孤想想,还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可现在天快暗了,再拖下去回府也有危险。
他狠下心,扶着她到轿边,亲自看她上了轿。
“路上小心。”抬轿子的人都是太后亲派的,自然稳当。
霍孤叮嘱了蒹葭两句,便看着轿子行出了皇宫。
几个轿夫将轿子抬到沈府前,沈若华搭着蒹葭的手走下轿子,看了一眼蒹葭。
蒹葭会意,等沈若华转身走上沈府的石阶,她从腰间掏出荷包,给了轿夫几个小银块。
沈若华放慢了脚步,等蒹葭跟了进来,才领着她往惊蛰楼走去。
回到惊蛰楼,卸下了身上的朝服和发髻,沈若华半躺在贵妃榻上,疲累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习嬷嬷替她收拾完床榻,扭身见她这副模样,捂着嘴轻笑了声:“小姐今日入宫可累坏了,老奴让人备好热水了,等下人们忙完,小姐沐浴了就早些歇下吧。”
沈若华支着手扶着额,半眯着眼看向习嬷嬷,问道:“金氏回来了吧?我方才回来时,见摘星居灯火通明。”
“晌午就到了。老奴今日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看她丰腴不少,料想在别庄也过的有滋有味。”习嬷嬷来到沈若华跟前,同她说着今日的事,“老奴觉得,她此次回来性子变了不少,有些亲人了,恐怕是被二老爷吓怕了。”
“她可有找穗姨娘的麻烦?”
“她就是想找,怕也找不到。”习嬷嬷笑了笑,“穗姨娘也机灵,小产后就主动在佛堂念经,连甘菊院也不去了,说什么也要念经以抵消怀这孩子的罪过。老奴还听说,她打算去庵里住一阵子。”
习嬷嬷笑容敛了敛,轻叹了一口气。
沈若华知晓根本没有孩子,心情并不像习嬷嬷这样沉重。
她点了点头,“她失了孩子,又因为此事遭受牵连,金氏恨她,迟早会对她动手,而她又毫无招架之力。她倒也聪明,借着祈福之由,避其锋芒。”
“夫人也觉得她可怜,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沈若华翻了个身,伏在案几上,“帮了也无妨,让母亲自己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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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金氏早早的起身,坐在镜台前梳妆,她扒拉着眼前的镜匣,从里头取出一对翡翠耳饰,对着铜镜戴上。
暖琴站在她身后替她束发,笑着说:“夫人愈发动人了,人人都说这有了身孕的女人别有风韵,夫人就是。”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伏在金氏耳边说的。
既哄了她开心,也并未惊动旁人,金氏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她顺了顺耳上的翡翠,叹了声说道:“只可惜我穿的这么好看,却是要去给她请安的。”
金氏想起昨日坐在沈家主位的杨氏,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几个月不见而已,她居然都坐上这个位子了。沈方氏身亡,这沈家后宅成了她杨氏的天下!真是叫人作呕!”
她将手里的发钗砸回匣子里,发出嘭的一声。
暖琴眸色动了动,安抚道:“夫人别担心,这都是一时的,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金氏吐了一口浊气,问道:“昨日沈正元去谁那儿睡的?”
“是付姨娘。”暖琴将钗子固定好,悄声说道。
“付姨娘?”金氏疑惑的拧了拧眉,想了许久才回忆起此人,冷笑道:“平日里足不出户,见了我都绕路走,没想到不过几个月,竟也敢出来争宠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夫人说的是,夫人离开这阵子,她们都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了。奴婢昨日替夫人去要热水,连厨房的小奴才都敢对夫人不敬,夫人一定要好好整顿才行。”暖琴附和的说。
金氏换好了装,便领着暖琴去了辞镜斋。
她到的晚了,众人都已经在会客堂坐下了,金氏急匆匆的迈进来,欠身道:“给大嫂请安。大嫂勿怪,昨日奔波了一天,我这身子太疲倦了,今日起得晚了,才错了请安的时辰。”
“不妨碍,你坐下吧。”杨氏笑着指了指身边空出来的位子,金氏心安理得的坐下,接过丫鬟呈上来的茶抿了一口,继而笑说:“不过几个月没回府上,连茶的滋味都变了,还真是世事无常……”
“这茶是大哥升官以后,别的官员送的,比平日里喝的要好多了。这也就是大嫂这里有,我们每日请安能喝一些,平日里可都是不舍得的。这茶叶,几百两银子才一两呢!”顾氏夸张道。
金氏捏着建盏的手微微用力,强扯出一抹笑容,“是么……”
杨氏瞥了她一眼,笑了笑,“你别听三弟妹说,她素日喜欢说的这样夸张。这茶你若是喜欢,我一会儿让人取些送你去那儿。只是这茶你要少喝,你既然睡不好,还是不要喝的好。”
“是,多谢大嫂关心。”金氏不冷不热道。
杨氏没再顾及她,她看了眼堂下众人,清咳了一声,开腔:“对了,还有件事,要和你们说说。”
“开春皇宫里下了选秀的懿旨,现如今各地都在上报秀女的人选,我和老爷商量,咱们沈府也理应出一个秀女才行。”杨氏遥望向沈宜香,缓缓道:“三丫头端庄贤淑,容貌清秀,又是适龄之人。我递了三丫头的画像上去,想必皇上不会不满意。”
沈宜香大骇,直接滑坐在地上,“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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