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沈若华看着羌平王妃略显狰狞的面孔,便知道她心里恨意颇深。毕竟这个年纪,面对一个小辈如此卑微,又是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的王妃,羌平王妃心里定是不甘的。
但羌平王妃再如何嚣张跋扈,好歹是做了母亲的人,知道见好就收。见此忙不迭的认了错:“王爷恕罪,太后恕罪,妾身知错了,妾身认罚,您给妾身和罗儿一次机会。”
孟银秋也坐不住了,惨白着一张小脸跟着跪下,“请王爷和娘娘,饶了母亲和妹妹吧!”
太后已经缓过了气儿,看着孟银秋抬了抬手,“你起来,此事与你无关。哼!这偌大的羌平王府,竟只出了这么一个好女儿!高欣,你认罪之心不诚,今日起,继续在哀家宫里抄经!”
“孟轻罗,你的手伤不是已经大好了吗?那你也跟你母亲一并抄经!何时抄的心无杂念,再想不起对他人生龌龊心思,再给哀家出宫回羌平!顶着皇家的封号,做的都是什么混账事!”
“是,太后。”
太后赶了羌平王妃和孟轻罗去藏经阁抄经,只留下了孟银秋一人。
“母亲和妹妹抄经,我理应去一起帮忙的。”孟银秋显然十分忐忑,脸深深埋下,指尖紧攥。
太后看向她,温声道:“本就和你无关,哪里要你帮忙。你放心,哀家知道你的难处,哀家看你是个温婉的,可有读过什么书吗?”
“平日在羌平无事,在府上喜欢读一些诗词,只不过也仅仅是略懂……”孟银秋红着脸道。
“哦……”太后琢磨片刻,“那你可知……”
太后问了两三个简单的问题,浅显些的孟银秋都懂,但若是深一些她便磕巴,说的并不完整,但也有亮点可寻。
“有这样的才学,人又生的娇俏,比你那妹妹不知好了多少倍。”太后赞许的看着孟银秋,撇撇嘴说道。
“你若是愿意,明日起搬到哀家的寝殿里住吧。哀家这里常年冷清,也没个人陪哀家说话。”太后笑着说道。
孟银秋瞪大了一双杏眼,欣喜的跪下,给太后磕头:“臣女愿意!臣女愿意陪太后说话解闷。”
“快起来。”安姑姑上前亲自搀起了孟银秋,瞧她激动的落了眼泪,还抽出绢帕替她擦了擦。
太后点点头,夸赞了一句:“好孩子。”
“安怡,你领银秋去挑挑住处,最好是离哀家的寝宫近一点,免得每日过来走的多。皇上那里就不必去说了,今晚皇帝过来陪哀家用膳,哀家亲自和他说。”
“是,太后。孟小姐跟奴婢来吧。”
孟银秋站起身行礼,离开时又犹豫的转过身,看向沈若华,“这……太后,臣女想送一送沈姐姐。”
太后一愣,看了眼沈若华,“原来你二人认识啊。”
她抿唇笑了笑,说道:“此次就算了吧,下次还有机会见。哀家等会儿还想让她,陪哀家去御花园看花。”
“那臣女就退下了。”
孟银秋乖巧的离开了寝殿。
沈若华移开目光,回到太后身上,犹疑道:“太后看着身子不适,外头虽是艳阳天,风却不小。去御花园看花,恐怕对太后身子不利……”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摆着手道:“无事,哀家的身子自己清楚。只出去一阵子无碍的,哀家好久不见怀瑾和若华进宫来和哀家请安了,御花园的花匠培养了几盆好看的花儿,你二人陪哀家过去看看。”
霍孤有些不赞许的看着太后,却被她暗暗瞪了一眼。深知太后性子,他只得作罢,无奈妥协:“出宫前喝一贴药,回宫后也不能停。春日最易得风寒,母后可不要任性。”
太后咳嗽了几声,点了点头。
安姑姑不久后便回来了,“回太后,县主已经挑好寝殿了,就在太后寝殿的后面。方才县主说想去看看羌平王妃和孟轻罗,奴婢就先挑了个丫鬟领着县主过去了。”
“行。”太后颔首,示意她扶自己起身,“你们俩等等哀家,哀家去更衣。”
沈若华和霍孤一道起身,目送太后往内寝走去。
寝殿内还有几个守门的宫女,二人也只静静坐着,各做各的事,期间霍孤出了一次寝殿,不知去做了什么。
沈若华猜不出,便也不浪费功夫。她方才让宫女找了一本太后平日里看的经书,卷起来看的入迷。
霍孤回来后,也并未打搅她,二人比邻而坐,互不打搅。
霍孤本也卷着一本书在看,渐渐的就走了神,手里的书籍一直停留在现在的一页。
太后故意在内寝留的时间长了些,出来时正巧将霍孤紧盯沈若华的画面看在了眼底,顿时感慨不已,长吁了一口气,偏过头低声道:“安怡啊,哀家这一次,总算不用担心他孤独终老了。”
安姑姑含笑看着眼前和谐的画面,悄声回复太后:“是,太后可以放心了。福山县主若是和王爷结为连理,必是至亲至爱的一对夫妻。”
二人躲在罗帷后看了许久,沈若华翻完一本经书,打算舒展一下酸痛的脖颈,稍一抬眸就瞥见了有些鬼鬼祟祟的太后二人,手里的经书险些掉在地上。
“太后……安姑姑。”沈若华强作淡定的将经书收起。
只要在让她安心的地方,她一专心做事,便很难有细碎的动静能打断她,故而方才并未察觉霍孤的凝视,而现在一分心,他丝毫不加掩饰的炙热目光自然就被沈若华捕捉。
沈若华也不知他看了多久,更不知太后站在那儿,可有看见了方才的一幕,不禁面红耳赤。
太后咳嗽了两声,漫步走了过来,“哀家看你二人,都看的入迷,才没出声打搅。华儿喜欢哀家这本经吗?”
沈若华强将方才的胡思乱想逐出脑外,脸上和耳尖的淡红尚在,一本正经道:“这经书较为高深,比寻常的经书深奥难懂,读一遍只能读懂一层浅薄的含义,若想知道其深意,需得反复研读才是。太后的这本经很好。”
沈若华悄悄松了口气,既然太后问起书一事,料想方才的事她大约没在意吧。
太后笑靥如花,“难得有真正懂的人,既然你喜欢,哀家就把这经书给你了。”
沈若华受宠若惊,忙俯身行礼,“多谢太后。”
霍孤自方才沈若华出声,也觉察到了太后的存在。
他比沈若华淡定些,虽也觉得有些羞赧,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只卷着经书的指骨紧张的有些泛白。
见太后问完了,他本以为便能离开寝殿了。
他现在颇有些坐如针毡的感觉。
没成想太后弯着眉眼朝他看来,霍孤心觉不好,便看太后笑眯眯道:“哀家方才见,怀瑾也是看的十分入神,料想也是极喜欢的,可想把她带回府吗?”
沈若华投目过去,见霍孤紧捏着手里的书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看来的确很喜欢,若不然也不会如此紧张的攥着。
沈若华有些好奇,目光努力想要看看那书讲了什么,可真有那么吸引人。
霍孤被太后调侃的有些哭笑不得,将手中的书叠起,淡定道:“自然是很想。只可惜母后现在暂做不得主,饶是我再喜欢,还得再等几个月才行。”
太后想不到,自己往日薄情寡淡的儿子,竟也有这样的时候,不和人家说,也只能在这做做文字游戏。
沈若华脸上带着红,太后畏寒,寝殿内还烧着金丝炭火,太热了,她有些头晕,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双眼迷茫的看着霍孤手中的书。
心想这书不就是太后的东西?怎就现在给不得呢?
霍孤悄悄打量着沈若华的反应,见她懵懂着没反应过来,轻叹了一声。
他将书在案几上放下,冷静道:“母后不是说要赏花?去晚了怕是错过了好时候。”
太后瞪了霍孤一眼,暗骂了一声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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