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替你接风,自然是你说了算。”太子没有拒绝,应下后才顺势询问身侧的霍孤,“皇叔以为如何?”
“太子定夺便是,本王没有异议。”毕竟他也不是冲着替孟轻罗接风而来的。
孟轻罗美目一眯,拍案起身,“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各十人为一队,哪一队先挥进五球则为优胜!得胜的队伍,除了太子表兄有赏,本郡主亦有,参加者男女不限。”
堂下惊起一片议论声,东岳民风开放,高门女子之中会打马球的也不少,心想能借此机会接近丹阳郡主,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男子亦然,既然丹阳郡主喜欢打马球,若是他们打的好,说不定还能讨丹阳郡主的芳心。
如此一来,堂下众人纷纷迎合,一道起身往武场行去。
跑马场已经被下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太子等人到后便在高位上坐下,朗声说道:“想要参加的,可以跟随下人去武场更换骑装,挑选合适的骏马。比试的队伍以抽签决定,可有想试试的?”
太子话音刚落,便有不少人站了出来,有男有女,太子偏过头问孟轻罗,“孤看想要参加的有男有女,丹阳以为是一起的好,还是分开比试的好?”女子体力不比男子,难免不大公平。
孟轻罗冷哼了声,扫了一眼下头站出来的人道:“既然准备好了出来比试,便不分什么男女。我在羌平时,多的是男女对打的情况。站出来的都考虑好了,届时到了跑马场上,若是出了意外磕碰,可别哭了闹了的,搅乱本郡主的兴致!”
孟轻罗如此一说,站出来的几个女子便面露退却之色,等候了半晌,方才站出来的女子默默离开了不少,剩下的多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要么就是将门出身本就有根底的,被引下去换骑装了。
沈若华坐在席间看着,倒是有些新奇,身旁蓦地走来一人,笑着说:“看着可心痒吗?不想上去试试?”
沈若华闻声抬眸一看,竟是杨清音,她也是受邀过来的,在她身侧的空座坐了下来,先与一边的沈戚行了个礼。
再正过身子与沈若华道:“唉,方才到的时候想过去找你,你却在武场给太子请安,我只好和哥哥等在踏风亭。好不容易得空,才过来找你。”
沈若华笑容嫣然,拉着她的手与她说了几句家常,杨清音四下看了看,贴近沈若华道:“方才在踏风亭,丹阳郡主言语间对你好像颇有微词,方才武场出了什么事儿了吗?你怎么惹了这么个难搞的。”
“唉,我本与她素不相识,她却将我当成情敌,殊不知是谁看我不顺眼,巴不得借她的手杀了我呢。”沈若华红唇往上扬了扬,眼尾扫了一眼上首便收了回来。
她将自己当成情敌,沈若华可从未把她当成过情敌,娇生惯养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到底还是不知,她那空瘪瘪的一个郡主之名到底还能留多久,他爹羌平王到底还能得意多长时间。
“情敌?”杨清音微微一愣,继而长哦一声,“原来如此啊,我竟忘了这一茬。”
杨清音拧了拧眉,“这都过去四年了,她倒也执着,但若是她爱的如此之深,怕不会轻易放弃。”
“爱?”沈若华挑了挑眉,目光清冷的落在孟轻罗身上,“她一点儿也不爱霍怀瑾。”
四年前孟轻罗喜不喜欢霍孤她不知道,但从方才起始,她在孟轻罗身上看不出半点对霍孤的喜欢和爱意,唯有浓浓的占有欲和求而不得的疯狂与不甘。
想来也是,她身为羌平王爱女,连皇帝皇后都要卖她爹的面子对她疼爱有加,顺风顺水活了十多年,一朝遇见对她不假辞色甚至厌烦之际的男子,都会激起她的胜负欲。而此事在她心里盘踞了三四年,早就成了无法移走的一块磐石,
现下发现霍孤比之四年前更加成熟强大,孟轻罗自然更不愿意放弃这一块上好的肥肉。
沈若华端起眼前的茶杯品了品,目光淡漠,姿态随和,就凭孟轻罗彼时的性子,迟早会自己害死自己。
二人聊的这段时间,方才的二十人已经换上了轻便的骑装,回到了武场之中,裁判送上抽签的筒。
抽到签底颜色一样的即为一组,很快就分出了队伍,等这二十人到了跑马上,裁判一声令下,比赛便开始了。
那小小的鞠球在视线中不断飞舞,有几个男子一看便是老手,手里的鞠杖挥的比笔剑都灵巧三分,来来回回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有一队已经连进了两球,得来满堂喝彩。
孟轻罗看的倒是津津有味,在座上大肆赞扬,“没想到京城的贵公子们,打马球也能如此厉害,倒是叫本郡主开了眼界。只是这几个女子差了些,若换了本郡主,定能将局势扭转!”
现下落后的一队之中有五位女子,说她们不会也不是,只不过迅速和准度比不得几个经常玩的男人,满场跑马都不一定能击的中一个球,各个出了一身的香汗,耳中远远听闻孟轻罗的话,心还要低沉三分。
杨清音一边随着众人鼓掌,一边凑近沈若华,低声说道:“好些年不和你打马球了,往年总是输给你,没有一点儿趣味。你这一年都没打过吧,下次再与你较量,我可就不惧了!”
沈若华眉眼弯起,嘴角深陷进两个小窝,平日身上清冷的气息都被驱散,娇憨可爱的很。
霍孤被这笑容闪了眼睛,迅速敛下长睫,纤长的指曲起搭在唇上,咽喉上下滚了滚。
等缓和了心口的躁动,他才继续进行他的偷窥大业。沈若华今日笑容倒是很多,抚慰了他这么多日躁动不安的心神,只是唯一碍眼的,便是常用背影挡住“他家”小可爱的杨清音。
霍孤嘴角微微下沉,执起酒杯抿了抿,饱含深幽和冷意的目光不断的扫过杨清音的背脊。
杨清音本来正与沈若华聊的开心,忽然察觉后颈一凉,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沈若华笑容一敛,上前拉了拉杨清音的手腕,“怎么打寒颤了?”她往后一瞥,“荷鸢,去给你家主子取个御寒的披风来。”
荷鸢忙应声,“是,奴婢这就去马车上拿。”
杨清音笑了笑,安抚的拍了拍沈若华的手,“没事儿,只是突然有些冷罢了。”
也是奇怪,她分明穿的不少啊。
沈戚目光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上首,与霍孤相视一瞬,又默契的移开。
沈若华这边动静稍大,孟轻罗本就一直注意着她,见此便顺势道:“看来本郡主想的这打发时间的游戏倒是挺无趣的,沈姑娘至始至终都不曾认真看过,是对打马球没兴趣,还是对本郡主有意见?”
沈若华黛眉拧起,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眼孟轻罗,她红唇张了张,正打算开口,便听闻上首一声闷响。
孟轻罗身子一颤,目光闪烁的往身侧看去,正对上霍孤不善的目光,比之方才在长廊之中的神色更冷,平添了几分翻涌的戾气,孟轻罗唇上血色尽褪,喉头紧张的上下滚动。
太子对孟轻罗的咄咄逼人也显得很是不悦,待霍孤移开目光,他迅速偏头警告的低吟,“丹阳,够了!你一定要看皇叔在此动怒,才肯安分些吗?”
孟轻罗搭在膝上的手死死攥紧,目光怨毒的往沈若华身上瞥,又不甘的收回。
她声音含糊,“是,表兄,丹阳知道了。”
杨清音听见了上首的动静,也往上看了两眼,恰逢霍孤警告完孟轻罗回头,目光与她撞到了一起。
杨清音瞬间明白了方才的冷气来源,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辜,沈若华凑过来问:“怎么了?若是冷的受不了,我身上的披风你就先穿着……”说着,她便要解开披风。
杨清音立即拦住,她只和沈若华多说了几句话,那一位就瞪得她浑身难受,这要是穿了沈若华的披风,还不知要怎么样呢!
杨清音心里忿忿,霍孤现在和沈若华还没什么,便护的这么严实,日后若真结了连理,自己这个好姐妹还能见得着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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