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不可随意服用,况且鹿茸这一类药材,治的也并非是不育啊,若强行给老爷服用,届时阳火太盛,会出大事啊姨娘!”府医无奈的和裴氏解释道。
裴氏哪里不知道这些东西不补沈正平,她只是想找个法子,就算骗过自己也好!
六年前她的确是心悦沈正平才想嫁进沈府,无奈杨氏血性太大,闹得她颜面尽失也没能嫁进沈府。
六年下来,她的名声越来越差,到后来不得不紧盯着沈正平。
嫁进来以后,她费尽心机要怀孕上位,没想到到头来这么一个噩耗将她砸的七荤八素。
沈正平身子垮了,那她日后还有什么盼头!
裴氏跌坐在地,面色凄凄,嗄声说:“你走吧。今日一事不得对外宣扬,谁也不许说。”
“是。”府医叹了口气,扭身离开了厢房。
…
…
惊蛰楼
杨氏早早的收拾完,便前往了惊蛰楼。
沈若华正巧从院子里出来,和杨氏迎面撞到了一起。
杨氏走上前,拉住沈若华的手,叮嘱道:“路上一定要小心,到了护国寺进完香早点回来。山上冷,裘衣不可随意脱,手炉更要捧好了。对了,金丝炭都带足了没?”
杨氏往她身后看了看,习嬷嬷笑道:“夫人放心,都带足了,马车里也备了不少。”
杨氏点了点头,又问:“银票够不够?娘这里还有些,你一并带给住持,算作香油钱。”
沈若华伸手接过,“娘别担心,我就是去上柱香,马上就回来了。”
杨氏满脸的愁容,“你不知道,前一阵你哥哥说,近些日子京外常有山匪出没,若不是……”杨氏顿了顿,“我是不想你去的。华儿,你再考虑考虑?”
“娘,侍卫都带够了,再说这青天白日,又是皇城脚下,之前有官员被劫,皇上添了不少的人手,不会出事的。”沈若华到出门之前还在安抚杨氏,总算是让她松了口,目送着她走上马车,驶离沈府。
马车上十分宽敞,摆了两个炭炉,温暖的如同春日。
一路上看书小憩,马车很快便停在了护国寺山下。
山下冷清清的,隐约能在石阶上瞧见几个模糊的人影。
蒹葭走下马车观望了片刻,上来禀告说:“小姐,上山的路都被雪封了,马车不好走啊。”
习嬷嬷一惊,“怎么会这样?”
沈若华放下手里的史书,撩开车帘看了几眼,淡淡道:“许是昨夜的雪下的太大了吧。”
沈若华站起身,搭着蒹葭的手走下马车,遥遥看去,说道:“石阶上的雪不是化了么,我们徒步上去,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你们找个手脚快的,先上山拿着牌子找到住持,便说雪太大封了山路,我们带来的东西太多,让住持找几个僧人下来一起将东西搬上去。”沈若华说罢,便取下腰间的令牌递给一名护卫。
沈若华此行带了不少的东西,除却银票,还带了许多御寒的东西给寺里的僧人,山路不能走,的确不大好运。
侍卫接过腰牌应是,合计后选了个人,快步往山上跑去。
习嬷嬷扶着沈若华,看着眼前的石阶,颦眉道:“这山太高了,走上去怕是要好久,小姐的身子……”
“要不奴婢帮小姐把香油钱送上去,替小姐上柱香好了,小姐便不要亲自上去了。”蒹葭也出声相劝。
沈若华抬了抬手,“既然是来上香的,岂有让你代替的道理。都别说了,既然建了这上山的石阶,便是要给人走的,旁人都走得,我怎么就走不得。”
沈若华将裘衣往后甩了甩,提步往石阶走去。
走出去没多远,沈若华便听闻身后有人焦急说话。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这天寒地冻的,外头可冷了,您就在马车里歇息吧!”
身后争执的动静挺大,那人似乎不停劝阻,执意走了下来。
沈若华面不改色,也并未回头,径直走上了石阶,缓缓往山上行去。
大雪初停,越往山上走,越能感觉到寒气渐渐加重,四下也生了雾,扭头也看不到山下的光景了。
上山的路的确很长,走了片刻便停下来休息一阵,身子渐渐开始发热,没有方才走下马车时那么冷了。
彼时正巧走到中途,石阶旁修了一座小亭供进香的香客歇脚。
习嬷嬷道:“小姐过去坐坐吧,走了这么久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等坐下歇一歇再走。”
沈若华没有拒绝,之前休息都只能站着,只能勉强缓解疲累,从未亲自上过高山,她的腿到底还是有些酸的。
主仆三人走向那歇脚的亭子坐下,蒹葭取出包在怀里的糕点,还有丁点热气,三人各分了吃,补充体力。
蓦地,雾色之中好像有人往这边过来。
习嬷嬷站起身子,眯着眸分辨,那人来的很快,走出了浓雾,是一位娇俏的姑娘。
她身后跟了个年轻的小丫头,还有一位年长些的嬷嬷,漫步走来。
沈若华站起身,与她一道互行了礼,那姑娘弯着双眼,笑道:“我姓展,叫展月,姑娘怎么称呼?”
站在她身后的嬷嬷看了眼沈若华,眼底神色一怔,拉了拉展月的衣角,低声道:“姑娘不可无理,这是福山县主。”
沈若华有品级,于展月这样的白身来说,对她是要俯首见礼的。
沈若华下意识看了眼她的嬷嬷,浅笑着冲展月点了点头:“展姑娘好,我是沈若华。”
展月欠身作辑,“方才不知是县主有所怠慢,还望县主恕罪。”
“展姑娘无需多礼,坐吧。”
待展月近前,二人才一道坐下。
展月的祖母信佛,每到年关都要到护国寺住一阵子,展月今日是奉了爹娘的命来接人的。
她本想上山去接展老夫人,但无奈大雪封山,展老夫人下不来,嬷嬷又不准她上去,她便只能待在马车里等待。
方才沈若华来时,她正巧无聊的看她,听了她那番话觉得很是在理,心里痒痒想和她交个朋友,便追上来了。
展月想了想,主动与沈若华攀谈:“县主上山,是为了进香吗?”
沈若华无奈的笑了笑,“姑娘不必喊我县主,显得拘束。我的确是来进香的。”
展月顺势而上,“那我喊华姐姐好了,姐姐喊我月儿吧,我爹娘都这样喊。我是来接我祖母的,她在山上居住,只可惜大雪封了山路,马车上不去。祖母年事已高,无法下山。”
“现在还早,兴许到了午日出了太阳,化了雪就好了。”沈若华说道。
“姐姐说的是,我方才就是在马车上等,只可惜太过无趣,幸亏遇上了姐姐。”展月是个自来熟、话匣子,她似乎很喜欢沈若华,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像个黄鹂鸟似的。但并不讨厌,反而可爱的很。
就连起初对她抱有警惕的习嬷嬷和蒹葭,也不由得露了笑脸。
后来一路有她,上山的路都显得短了,看见了山门,展月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沈若华听她低声抱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由哑言失笑。
二人走上前,正巧看见方才领了沈若华令牌的侍卫领着几个僧人走了出来。
侍卫看见沈若华,忙上前行礼,沈若华喊了他起,叮嘱道:“上山下山时都小心些,雪化后路滑,别出了事。”
侍卫和一干僧人下了山,展月拉着沈若华的手道:“我陪姐姐去大殿进香,姐姐跟我去见我祖母吧!祖母定会很喜欢姐姐的。”
沈若华遂了她的意,进殿上了香后,便跟着她去了展老夫人的住处。
到了展老夫人的院子,才见住持也在此地,正和展老夫人辞行。
见到沈若华,住持庄严的面孔柔和下来,感激的冲沈若华行了个佛礼:“阿弥陀佛,多谢施主和沈夫人送的布棉还有御寒的衣物,贫僧代护国寺的僧人对二位感激不尽。”
沈若华连忙还礼:“方丈客气了。”
展老夫人手持金漆手杖,眉眼慈祥的看向沈若华,“原来是你给护国寺送的御寒衣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