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副我行我素的模样,他颇为心烦的揉了揉颞颥,看了眼身旁的杨氏,心想若离席时还找不到方真真,他怕是要让杨氏帮忙了。
沈家这边的动静并未影响到前头杨太师的动作。
他一想到因为杨景恒醉酒而引发如此的骚动,便觉得甚是失望,他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恒儿!”他大刀阔斧的便要进门,却不成想,那门风掀起一股难言的气味扑面而来。
房门大敞着,夜晚的晚风一阵又一阵,那气味顺着风缓缓飘出,站在院子里的众人几乎都闻见了。
杨清音下意识的拧起双眉,指背抵住了鼻子:“这什么味道?还搀着酒味,这屋子下人不打扫的吗?”、
沈若华动作与她一致,眼底却没有太大的波动,状似无意道:“这味道不像是霉味。”
除却她们这些未出阁的姑娘,在场的男子和嫁了人的妇人都闻出了这气味,杨家二老脸色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杨老夫人气的颞颥钝钝的疼!身子踉跄了两下,险些向后倾倒在地,索性被杨太师一把搂住。
见他二人在门口迟迟不进去,站在门外的宾客有些狐疑:“太师大人怎不去找人呢?杨大少爷醉的厉害,这么大的动静还听不着响,别是出事了吧!”
杨太师老脸气的通红,正想张嘴作答,就听闻屋内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
女子凄厉的喊叫声冲破了夜晚的宁静,也惊飞了听在树上的鸟儿,扑朔朔的引起一阵蹄鸣。
这声叫喊直接扯开了杨家的这块遮羞布,无论是院内院外,前来赴宴的宾客皆不约而同的瞪大双眼,响起一片哗然!
杨清音惊呆了,将沈若华攥的手腕生疼,她双肩轻轻颤抖,“华儿……我、我,哥哥的屋内,怎么会有女子……”
沈若华吃痛的蹙了蹙黛眉,安抚道:“你先别急——”
蒹葭眸色一闪,快步上前帮沈若华挣开了杨清音的束缚,她拧眉道:“表小姐弄疼我们小姐了,您先别着急,兴许只是个误会。”
杨太师当机立断,他赶忙转身,示意管家和府上的家丁先把宾客带出去。
站在远些的沈老夫人低低一笑,她看着杨老夫人铁青的面色,这些年积压的怨气都得到了宣泄。
怎么能就这么让她息事宁人了呢!
沈老夫人铆足了力气,猛地哭嚎了一声,抓着沈正平的手臂喊道:“平儿!你可听见了!方才那可是真真的叫声!”她也没等沈正平回答,拖着丰腴的身子便往前冲:“我的真真!我的孩子啊!”
沈老夫人上了年纪,谁也没想到她竟能如此灵活,速度飞快的冲进玉蝶轩内。
待杨老夫人反应过来,沈老夫人已经跑进了屋里,人影都瞧不见了。
她立刻跟了进去,沈老夫人这么一闹,府上也乱了,前来赴宴的宾客,除了那些和杨家交好的,心中皆是幸灾乐祸。杨家这位大少爷,可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素来是备受赞誉。
连皇帝都说,他能力不逊于父亲祖父,就连洁身自好这一点,都是一脉相承的。
平日里洁身自好的杨家大少爷,居然在杨老夫人寿宴当日,和一个女人同住在一个厢房内,且这房中如此浓郁的事后气味,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一想到能看到杨家大少爷的丑态,那些个人便一个劲儿的往里挤,不多晌,院内便站满了人。
里屋之内,沈老夫人正将身上穿的衣裳套在了方真真的肩头,“真真啊,你看看姑奶奶,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怎么会和景恒在一起啊!你们两个!你们两个!”
方真真红着眼睛,哭嚎一声抱住沈老夫人:“姑奶奶,真真不想活了,真真没脸再活下去了……”
她将身上的衣裳弄的松松垮垮,强忍着腿间的不适,埋头冲出了里屋。
杨老夫人正打算掀开里屋的珠帘,便被她掀到了一旁,眼看着她衣衫不整的冲出来,嘴中还含糊的哭道——
“爹、娘,女儿不孝——”
她闭紧双眼就要往柱子上撞,杨老夫人瞪大了双眸,拔高嗓子,指着她的手不停颤抖
:“快!快拦住她!”
霍孤背在身后的手打了个手势,齐言立即抱剑上前,剑鞘横扫敲在方真真腰上,直接将她拦下。
方真真狼狈的倒退了几步,躺倒在地,裹在身上的袍子四散,露出不着寸缕的身子。
那浑身的青紫痕迹暧昧的叫人脸热,霍孤在她躺倒之前便转过了头,顺势挡住了沈若华的目光,沈若华自她从房中出来,目光便一直在她身上,如今被霍孤挡住,她也心知,霍孤是不愿自己看到她身上肮脏的痕迹。
沈若华乖巧的别过头,那厢方真真反应过来,察觉到那些人在她玉体上横扫的目光,不禁青了脸色,她慌乱的把衣裳裹上,哆嗦了两下,嚎啕大哭:“你为何要拦我,我的清白已被杨景恒所毁,我哪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杨清音气的浑身发抖,“你这不要脸的女人!算计我哥哥,如今还倒打一耙!”
方真真哭的不能自已:“杨大小姐看不上我,难道就要如此羞辱我吗?我是喜欢表哥不假,可、可我是个女子,怎会下贱到在婚前便卖了自己的身子,若、若非杨景恒酒后强迫了我,我怎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说着,沈老夫人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红着眼上前抱住方真真,抬眸看向杨老夫人:“亲家母,我们知道你们杨家家大业大,大少爷前途无量,看不上我们真真。之前是言语羞辱她,现如今还害了她的身子,这叫我如何和真真的爷爷交代!真真日后……她日后还如何嫁人啊!”
杨老夫人身形踉跄,“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太师搂住夫人,见她身子颤抖,满眼苦痛,心里也很不好受,他目光晦涩的看着方真真,“你为何会与景恒在同一间屋子,你们二人究竟……究竟是……”
“太师大人还看不出来!”站在门口的女子义愤填膺:“这分明是杨少爷酒后狼性大发,强了人家的清白,如今这姑娘都痛苦到要撞墙自尽,太师大人还要替孙子推脱,不肯认罪吗!”
杨太师紧咬着牙,口中甚至尝到了些许血腥味。
他蓦地合上双眼,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亏他聪明一世,现如今,竟被一个小女子玩弄在股掌之中!
之前方真真为了嫁进杨家,不惜在杨家人面前败坏清白,一计不成,她竟想出这样两败俱伤的法子,宁可拖着这样的脏名进府,他当真是小瞧了这女子的狠辣!
杨太师身形有些佝偻,事到如今,他唯有先保住杨家的名声,这苦果,就只能自己咽了!
靠在他怀中的杨老夫人双睫轻颤,她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既然你和恒儿已经圆了房,那我杨家,定不会亏待了你……”杨老夫人妥协了。
方真真猛地攥住胸前的衣裳。
她下意识的反应自然躲不过几个夫人的眼睛。
杨氏胸口不断起伏,气的红了眼睛。
杨清音气的泪如雨下,若说杨家人之中最淡定的,就要属沈若华了。
她静静站了半晌,突然看了眼里屋的方向,淡淡道:“表哥平白得了个夫人,怎么还在睡呢。”
“管家,把表哥叫醒吧,这样的事,总得告诉表哥,也让他高兴高兴。”
沈若华语惊四座,饶是杨氏都有些不可置信,管家很是踌躇,不知该不该听沈若华的话。
霍孤摩挲着指腹,缓缓开口:“既然是杨大少爷做的事,他不在场怎么行。齐言!”
齐言应声,撩开珠帘,快步走了进去。
杨太师脸色紧绷,他仔细看了看沈若华的脸,忽然想到了什么——
几息之间,陆屋传来男子的呼声。
齐言揪着那人的后领,冷着脸将人丢在了地砖上。
方真真看着他粗鲁的动作,还稍有些心疼:“表哥你没事吧。”
她裹紧外袍,关切的爬了过去,那人磕在地上,吃痛的捂着后脑坐起。
那张陌生的脸映入方真真的双眸,她瞳孔渐渐放大,旋即爆出一声尖叫——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