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当表哥是表哥,从未生过异心。”沈若华抬起头,“兄长三年前出征,这三年内,我将表哥视作哥哥看待,表姐叫我如何回应表哥,我待他,唯有亲情。”
沈若华面露疲惫之色:“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我能做的唯有快刀斩乱麻,我并非表哥的良配,他另有良人。”
杨清音的叹息消散在风中,“是我强求了。分明说不想逼华儿,可依旧让华儿为难,是我的过错。”
“表姐是为了表哥,若换做是我,也会如此。”沈若华怎会怪罪杨清音,此事本就是她造的孽,若不是她在哪里出了错让杨景恒生了心思,他现在合该与罗婉君和和美美,而不是因为她如此痛苦。
杨清音和沈若华心思各异,相对无言,静谧的月夜,唯有隐隐的蝉鸣声。
树后露出一抹蓝色衣袂,他静静伫立了许久,直到口中尝到一股咸意,他才讷讷回过神。
那一行泪已经风干在脸上,连痕迹都难寻,独有那咸涩能告知他心中的苦痛。
杨景恒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转身离开的此地,他脑袋昏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待他离开,躲在一旁的方真真才缓缓走了出来,她死死盯着杨景恒的背影,咬的牙龈作痛。
怪不得,怪不得她上回不惜献出身子,杨景恒也不肯正眼看他,原是心里早有了人,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方真真脸色渐渐扭曲,她狠狠踹了一脚边上的树,半弯着身子大口喘着粗气。
“杨景恒,你这蠢货,送上门的女人你不要,偏偏要去喜欢一个只把你当亲哥哥的女人!果然男人都是贱种,越得不到就越是忘不掉!”方真真怒吼。
她眼底的恨意越发的重,她低低冷笑了声,哑着嗓子开口:“既然你自己忘不了,那我就来帮你忘……你不是还抱着希望?等她回心转意?我偏要你不如意!”
“沈若华本就不屑于你,若是知道你今日醉酒强迫了我……”方真真闭着双眼,放肆的大笑出声。
方真真脑中疯狂的想,既然杨景恒看不上自己,那她就要让杨景恒这辈子都只能遥望沈若华。
她不止要嫁给杨景恒,她还要让杨景恒眼睁睁的看着沈若华嫁给别人,那一日他给她屈辱,她一定要还回去!
方真真欢喜的出去,却是阴沉着脸回到的席间,短短的半个时辰,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就连坐在她身旁的沈老夫人都不禁皱了皱眉,问道:“你出去做什么了?”
方真真并未回答她,她看了一眼沈若华和杨清音的位子,发现她二人还未回来。
杨景恒坐在男宾席中,他比自己早回来一阵子,桌上已经摆了三个酒壶,他浑身散发着颓然的气息,边上的公子与他说话,也不见他回答,只能无奈的任由他喝,左右是在杨府,若是喝醉了,让人带回去就是。
方真真确认杨景恒醉了,才转身对沈老夫人道:“姑奶奶,你准备的人在何处?”
沈老夫人看了眼四周,冲着身后伺候的侍女做了个眼神,那侍女顺从的走上前,“老夫人吩咐。”
方真真起身:“你随我来。”
过了半晌,有个侍女低着头从院外进来,径直走向杨景恒。
杨景恒喝的迷迷糊糊,一杯酒下肚,打算再斟一杯时,却发觉酒壶见了底。
他正想喊人再上一壶,边上的侍女已经走了上来,开口说道:“大少爷,表小姐请您去后花园边上的玉蝶轩一叙。”
杨景恒喝的迷糊,却立刻从侍女口中记下了‘表小姐’三字,他眨了眨眼,问:“可、可是华儿?”
“是的,沈大小姐说,让奴婢带大少爷过去,还让奴婢带来这个玉佩,说大少爷看了就知道了。”侍女从怀中取出一块青玉,放到了杨景恒的怀中。
杨景恒喝醉了,哪里分辨得出,玉佩是不是沈若华的。他满脑子都是沈若华拒绝了他,朦胧的双眼附上一层痛色:“华儿不、不会找我……华儿她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她怎会……怎会找我……”
那侍女听他这么说,不禁着急了,“大少爷,表小姐她、她说她改变心意了,想找大少爷详谈,您看看这玉佩,这玉佩是表小姐给奴婢的,表小姐回心转意了。”
“……华儿,回心转意?”杨景恒抬头看了她一眼,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浑身瞻显的脆弱之意,那侍女脸上飘红,心口也砰砰跳了跳,结结巴巴道:“是、是啊。”
杨景恒看似正在思考,实则早已大醉,支撑他的唯有侍女的一句‘回心转意’。
他紧紧攥着那一枚玉佩,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华儿在等我、华儿……华儿在等我。”
他横冲直撞的往外走,那侍女连忙将他搀住,掩饰的说道:“大少爷您慢一点,奴婢扶您回去休息。”
边上的宾客和下人看她穿的是杨府下人的衣裳,便也没做他想,任由她搀走了杨景恒。
…
…
方真真跟着侍女走进了后花园后的玉蝶轩。
玉蝶轩很小,进了院子就是住人的房间,只有一道屏风隔着外屋和里屋。
侍女将她引进屋内,将准备好的香点上。
方真真看着他点香,问道:“这点的是什么香?”
侍女笑了笑:“自然是能成全姑娘好事的香,只要有了这香,姑娘就能得偿所愿了。”
方真真红了脸,双眉微蹙:“这、这般下流的东西,不知只有青楼女子才——”
那侍女嗤笑了声:“姑娘都做出这样的事了,用这香有什么奇怪的吗?”
方真真脸色刷的白了。
那侍女有恃无恐,点完了香,盖上,便叮嘱方真真:“姑娘还是早些做好准备,留给姑娘的时间不多,大少爷醉的厉害,若是姑娘不能在大少爷醉倒之前被大少爷宠幸,那姑娘的计划便要泡汤了。”
方真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你下去吧。”
“奴婢会守在屋外……”
“你守在屋外作甚!”方真真瞪大了眼睛:“我和大少爷办事,你还要盯着!”
侍女皱了皱眉:“老夫人也是为了万无一失。”
“我无需你守着,你现在就走,免得被人看见,坏了计划!”方真真再如何胆大,也不希望她和杨景恒的第一夜,被一个外人全程在外听着。
侍女本也不想听这墙角,退出去后,便绕小路离开了玉蝶轩。
方真真紧张的坐在屋内,她吹灭了桌上灯烛,褪去了外袍丢在地上,只剩下一件亵衣和亵裤,紧张的坐在外头的绣墩上。
一炷香功夫过去,玉蝶轩的大门被嘭的推开,一道身影踉跄着从房外走进,那房门弹了几下,又合了上去,只露了一道小缝,正和方真真的心意。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杨景恒一把抱住方真真,脸搁在她脖间,呼出的热气扑在她锁骨处。
方真真下意识的揽住他,轻唤道:“表哥?”
“华儿……”沉闷的呼唤自身上之人的口中响起,方真真脸色一沉,恨恨咬了咬牙。
她深吸了一口气,几息后脸色温柔了下来,细声细气道:“是我,表哥,我后悔了,我心悦你,你听见了吗?”
那双大掌带着几乎要灼烧她肌肤的温度,死死钳制住她的腰身,二人一道进了里屋,砸在了铺着锦被的榻上。
那一声声华儿喊出口,方真真心里的怒火竟不负之前那么浓郁,渐渐升起一股快感。
若是他酒醒后,发现自己呼喊了一夜的华儿,竟成了自己,不知是怎么个表情!
方真真笑容中带了几分疯狂。
到了后头,她甚至毫不介意杨景恒将自己当成了沈若华,动情的搂住杨景恒的肩头,声声呼喊:“表哥,华儿好爱你!”
落下的床帏,遮掩了翻滚的锦被,掩盖了屋内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