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也听不懂什么解释,本官只信本官看见的东西,说的不好听些,要是让本官知道你沈府委屈了我女儿和两个外孙,本官定和你追究到底。侍郎大人,可懂啊?”
沈正平前额出了一堆汗,他战战兢兢的拂去,弯腰行了个大礼:“岳父大人放心!小婿绝对,绝对记在心里!”
杨老夫人可没那个心思和沈正平寒暄,她越过想要和她攀谈的沈老夫人,径直来到女儿和孙女的身旁。
杨氏声音有些哽咽:“娘亲和爹爹,怎么过来了?这晚上更深露重,别伤了身子。”
杨老夫人摸了摸女儿的头:“这不是想你了,你爹偏要来看看你,前一阵沈府除了厌胜之术,我和你爹都要吓死了,这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华儿可好吗?那沈令仪弄什么厌胜之术,还是故意害你的。”
“祖母宽心,华儿无碍。”沈若华微微一笑:“祖母进府坐坐吧,莫要站在这里吹风。”
沈老夫人可算找到了插话的时候:“是啊是啊,亲家母,到府上坐坐,我让下人备好了茶,您和梅儿多聊一聊。”
杨老夫人优雅的转过身,笑道:“亲家母,这么晚打搅实在失礼,我和夫君,想单独和梅儿还有若华聊一聊,不知道亲家母能不能行个方便,这你我若是想聊,改日可以约,我惦记着女儿,今日实在没有闲心。”
杨老夫人都这么说,老夫人自然是不能说些什么,“当然行,那就让华儿领亲家母和亲家公去惊蛰楼吧,这……杨少爷和杨小姐也一并去吧,我让梁嬷嬷送些新茶过去,亲家母好好尝尝。”
“那边多谢您了。”杨老夫人颔首道谢,拉过杨老太师,便领着杨家的一众人随沈若华去了惊蛰楼。
直到那一行人不见,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才敛了下去,沈正元和沈正业皆领着家眷告辞,沈正平也去了书房办事,只有方喻怀和方真真跟着老夫人回了正堂。
方真真一路上红着脸,见四周没了旁人,她扭扭捏捏的走到老夫人身侧,低声道:“姑奶奶,方才那个公子,就是杨家的表哥吗?真真第一回见到,表哥生的俊朗。”
梁嬷嬷瞧着老夫人烦心,忍不住打断了方真真:“表小姐,老夫人累了,您少说两句。”
老夫人步子一顿,转过身看着方真真:“没事,老身不累。真真呐,你方才说什么?”
“真真没说什么……”方真真纵然心动,但也尽量保持着吃相不那么难看:“真真只是从未见过杨表哥这样的男子,真真……真真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眼里的爱慕简直要冲破眼眶,沈老夫人双眸微眯,蓦地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杨表哥名景恒,是太子爷身边的伴读,又是去年会试的魁首,去年的殿试他未能参加,今年也是要参加的,你这位景恒表哥,可是前途无量啊。”
方真真呼吸有些急促,她眸色微闪,说道:“景恒表哥这么厉害,真真实在是配不上的……”
老夫人推了推她的脑袋,微眯的眸中闪着精明的光:“你这丫头何必妄自菲薄,这良缘和身份相配有什么干系,这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你二人真心相悦,杨家也不会狠心拆散你俩的。”
方喻怀双眉微皱,他没有方真真那么愚蠢,他方才一眼看见杨景恒,心中便嫉妒,嫉妒他托生了一个好人家。
他对杨景恒分外关注,自然也发现他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落在沈若华的身上——
若是他没有猜错,杨景恒是恋慕着沈若华的,自家妹妹姿色比不上人家、家室比不上人家,杨景恒怎会看上她呢!
方喻怀张了张嘴,想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但见老夫人满意的给方真真灌输杨家有多好的情状,他心底也隐隐有些动心——若方真真真的攀上了杨景恒,他就是杨景恒的大舅子了。
他在京城有这样的靠山,还怕日后过不上好日子吗?
再者,杨景恒对沈若华有意,可沈若华一直没看过他,足以说明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如此一想,他妹妹也不一定全然没有可能!
方喻怀一路思索良多,最后同老夫人分别,独自和方真真走在路上,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真真啊,哥哥是希望你幸福,若你真的喜欢杨家少爷,便去试一试吧,华表妹和他是殷勤,你多去华表妹那里走一走。大伯母那里也多去,若你能求得大伯母替你开口做媒,此事必定能成。”
方真真欣喜的点了点头,没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已经想到自己穿着嫁衣嫁进杨家做主母的场景了。
…
…
杨家众人跟着沈若华到了惊蛰楼,屏退旁人后,杨老夫人脸上的神色立刻变了。
“华儿,清音都把事和我说了,你怎么样?身上的伤还疼不疼了?”
杨清音快步上前,方才天暗看不出,凑近了才发现她眼眶通红,声音还带着哭腔:“都是陈力,偏要送我回来,我怎么说他也不肯掉头,当时你身上都是血,我还未好好检查你可有受伤,华儿,我对不起你。”
杨清音将她推坐在榻上,自己半蹲在地,说着说着竟要给她跪下,被她一把搀住,沈若华惊慌失措:“表姐你这是做什么,我身上什么伤也没有,你不必如此自责,再说了,你比我年长,怎能跪我呢!荷鸢,还不快扶清音表姐坐下!”
荷鸢赶忙上前去搀杨清音,杨清音听了她的话,登时就泪流满面:“华儿,你不必骗我了,若是你没受伤,怎会流那么血,衣裳都是红的,都是我的错,姑姑,你打我吧,若不是我让华儿和我去上香,也不会遇上这事儿。”
杨氏本没怎么怀疑这血衣的事,但听了杨清音这么一说,她倒是真有些奇怪。
她先同杨家几人解释:“华儿没受什么伤,就是手脚被捆留下了淤青。”
沈若华舔了舔嘴唇,有些心虚。
杨氏沉着脸看她:“之前是娘担心你的身子,忘了这茬,你老实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与清音关在一处,你身上那么多的血?你老实和娘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