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沈正平不耐烦的表情瞬间严肃,反问:“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亲眼所见!不敢胡言乱语!”绿灵匍匐在地:“奴婢看他沉的东西,形状并不大,便以为是府上那个下人随意往湖里扔东西。只是奴婢当时急着要回喻秋堂与五小姐复命,便没有理会此事,只想着若明日东西浮了上来,再做定论,只是没想到,奴婢后面几天再去看,始终没有杂物浮上水面!”
绿灵脸上染上一层恐惧之色:“奴婢之前并未觉得何处不对,可是、可是方才想起这时间,还有那东西的形状,真是像极了装木偶的长匣,所以奴婢才——”
沈令仪大步上前,一掌挥了下去,骂道:“大胆!无凭无据的事,你也敢越俎代庖在爹爹和祖母面前胡说!”
沈令仪赶忙俯身对沈正平道:“请父亲恕罪,都是女儿管教不严……”
老夫人仔细想了想,拧着眉说:“她所言未必就是假的,左右这灵婆找不到东西所在之处,便按她说的找上一找吧!”老夫人拍板定下,问绿灵:“你可记得,东西是从湖的哪一面沉下去的?”
“奴婢记得,是东面。”绿灵不假思索的说道。
站在沈若华身后的习嬷嬷,听了绿灵的话,不由身子一抖,她悄悄拉了拉沈若华的衣角,眼底满是担忧和怀疑之色。
沈若华附在她耳边,喃喃说了几句话,习嬷嬷认真的点了点头,垂下头不再作声。
沈府的湖很大,若是在整个湖上打捞一个小小的匣子,定要花上几日的功夫,可既然那人是绑了石块把东西沿着湖边沉下去的,那就十分好找了。
半个时辰后,负责打捞的几个家丁跑了回来,躬身禀告:“回老爷,小的们并未在湖的东面,发现装东西的匣子。”
“没有找到?”老夫人气笑了,“这一日日的,找个东西都找不到!”她狠狠拍桌,指着绿灵:“将这满嘴胡言乱语的丫鬟给老身拖下去,杖责二十!卖去红楼!”
绿灵和沈令仪皆傻眼了。
绿灵脸上血色尽退,扯着嗓子便喊:“怎么可能找不到!不可能的!”她奋力挣脱家
丁们的束缚,狼狈的爬到老夫人脚边,扯着她的裙摆:“老夫人!老夫人您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没有胡言乱语!奴婢真的看见了!”
绿灵眼神闪烁,瞥见脸色难看的沈令仪,她又转身爬了过去,哭嚷着说:“五小姐救救奴婢啊!您是相信奴婢的吧!奴婢真的看见了,奴婢没有胡言乱语!五小姐救救奴婢!”
绿灵脸上满是恳求之色,但话中却带着一丝威胁之意。
沈令仪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她也是骑虎难下,只好迟疑的开口求情:“祖母……绿灵她、兴许是看错了方向,祖母不妨,将湖整个搜查一番——”
“你可知要在府上的湖内,搜寻一个小木匣有多难!”老夫人气急败坏的瞪了绿灵一眼:“这丫鬟一看就心术不正!为了邀功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来人!给我拖下去!”
绿灵被拽着腿在地上拖拽,头上的珠翠落了一地,她伸长了手臂往沈令仪的方向挥动,奈何粗糙的地砖蹭的她脸上疼痛不已,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正在她快要被拖出去时,站在沈若华身后的习嬷嬷上前一步凑到沈若华身边,皱着眉为难道:“小姐,您说,上次福熙那丫头看见的,是不是也是假的?”
她语调刻意压低,但站在她身侧的几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沈宜香眼底掠过一抹阴冷的神色,目光落在沈若华的侧脸。
沈若华看似踌躇的回应了习嬷嬷:“大约是吧,祖母现在如此震怒,这没有定据的事,还是莫要说出来了。”
站在她身后的沈月娥勾了勾唇,扬声道:“原来长姐院里的丫鬟也看见了什么,长姐怎么不说呢?”
本揉着鼻尖头疼不已的沈正平抬了头,浓眉拧着看向沈若华,“你院里的丫鬟也看见了?”
老夫人被这一连串的“目击”弄晕了头,不耐的问:“若华,你院里的丫头瞧见了什么?你说。”
沈若华走上前,神色镇定:“福熙那丫头十天前,也在府上的湖边看见,有人往湖里扔了绑石块的木匣子。当初她回院禀告于我,我只当是府上的丫鬟往湖内丢了垃圾,便没有理会。”
沈令仪脸色有些僵硬,插嘴说道:“十天前?那便是不超过一月了?姨娘的胎是一个月之前出的问题,想必长姐院里的丫鬟,看见的的确是下人往湖里扔的垃圾吧。”
她心里犯嘀咕,越看沈若华那副镇定的模样,越觉得心口发凉。
怎么会这么巧,她院子里的丫鬟,就正巧看见了有人往湖里扔东西!
老夫人捻了捻指腹,说道:“若华,你遣人,去把那丫鬟带来这儿。”
沈若华应了一声,吩咐习嬷嬷去惊蛰楼领人。
习嬷嬷速度也快,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二人气喘吁吁的来到阮烟阁。
“奴婢福熙,见过老爷、夫人、老夫人。”福熙跪下行礼。
沈正平打量了她几眼,才开口问道:“十天前,你在府上的湖边,看见了什么?”
福熙模样发蒙,她未加思索脱口便道:“奴婢看见,有人往湖里扔了,绑着石块的木匣子……”
沈宜香眯了眯眸,笑着说:“你这丫头,记得怎么这么牢?”
福熙看着她解释:“因为、当时是午夜,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还蒙着脸,奴婢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但是她却往湖内扔了绑石块的木匣子,走的时候还鬼鬼祟祟,奴婢觉得害怕,又找不到结果,所以一直铭记于心。”
老夫人轻吁了一声:“十日前?若扔的真是装巫蛊的匣子,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沈令仪正想出声附和,便被沈若华打断。
“祖母此言差矣,祖母就怎么能断定,这下咒害彭氏,和下咒害父亲,是同一日的事呢?”沈若华双手交叠在腹间,慢悠悠道:“从时间上看,彭氏最先受到巫蛊迫害,七少爷应当是被无辜连累。而爹爹却是在昨日才受到这巫蛊的干扰,从这时间上来看,未必是同一日所做的巫蛊木偶。”
站在一旁的灵婆连忙说道:“只要找到木偶,草民能算出,这木偶是何时何日所制!”
沈令仪眼皮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