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心头,从未有过的痒。
心痒,手也痒,他每每走神都能想到那一日在马车上瞥见的笑容,莫名来的烦躁。
他蓦地抬起手,拇指和食指钳住了她的两腮,成功扼制了她弯起的嘴角。
沈若华被突然捏着下颚,身子都微僵的一瞬,眼底的神色渐渐褪去,见霍孤皱着眉一副烦躁的模样,沈若华心里开始回想,是否她近日太过逾矩了,才惹了霍孤不快。
瞧不见那‘碍眼’的笑容,霍孤才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忽略了心口那一瞬间的不满,松开了扼制她下颚的手。
他正欲开口,拓跋弈皱着眉插嘴道,“王爷这般粗鲁的对县主,是否有些不妥?”
沈若华敏感的觉察到从霍孤身上飘来的不悦情绪,她迅速开口:“王爷是臣女的老师,自然不会苛待臣女,殿下身为心公主的兄长,怎好将公主独自一人留在宴上,公主此时怕是在四处寻找殿下,殿下还是快回吧。”
拓跋弈哑了口,他微眯着眸盯了沈若华片刻,直到霍孤将她拉到身后,拓跋弈才对上他的眼,缓缓笑了笑:“是本殿逾越了,不曾想到王爷和县主关系这般亲厚,那本殿不打搅二位,先走了。”
他拱手作辑,转身离去。
沈若华站在霍孤身后,黛眉蹙起,还没等她细想拓跋弈那番似是而非的话,眼前人突然转了身。
沈若华惊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勾唇,“王……”
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方才同样的手法捏住了嘴。
沈若华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霍孤微微压下身子,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日后,不要动不动就笑……”他似是觉得自己的话表达的意思还不够,蹙着眉沉默片刻,加上了一句:“笑得很难看。”
看她诧异的目光,霍孤有些心虚的抿了抿唇,故作严肃的问:“记住了吗?”
沈若华被松开下颚,还没回过神来。
她倒是第一次被人说难看,即便她不在意容貌,也难免有些不悦。
但她恪守霍孤的‘命令’,板着脸点点头,“记住了。”
她答应的这般爽快,叫霍孤喉头一哽,看着她刻意板起来的脸,再瞧不见她嘴边的两个小坑,霍孤觉得心口的火烧的更旺了!
糟心!
看着愤愤转身离开的男人,沈若华更加迷茫。
她垂着头轻笑了两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罢了,这乱臣贼子心思难测,她猜也猜不出结果。
索性日后接触的时机也不多,她也不必耗费心思多猜什么。
沈若华施施然的转过身,往宴席而去。
此处安静了片刻,柱子后露出一处桃红色衣角,一闪而过。
……
沈若华走了一段路,正到宴席边上,蒹葭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沈若华拉着她到一处暗些的角落,轻声问道:“怎么了?碰见了什么?”
蒹葭喘着粗气,“二小姐她、她去了御花园后的竹林,奴婢瞧她、她在那儿等、等了一会儿,来了、来了一个男子,穿着锦袍,束着玉冠,奴婢方才在席间还瞥见过!”
沈若华眯了眯眸,“她们还在那儿吗?”
“大约是在的,奴婢见二小姐等的人是个男子,马上就来找小姐了!”
“你带路,引我去看看。”
沈若华跟着蒹葭,快步穿过御花园的几条小径,来到竹林边。
这边没有挂红烛,只有微末的烛光从走廊处照射过来,却足以让沈若华看清二人的脸孔。
沈若华一愣。
那站在竹林深处的二人对视着,一股难言的暧昧在空气中蔓延。
沈蓉将手里的荷包递了过去,温柔的笑着:“上次瞧你的荷包都旧了,我就照着那个纹样绣了一个新的。我的指尖坏了,可能、可能绣的不大好,还望世子别嫌弃。”
站在她对面的男子一身蓝色锦袍,头上束着一个白玉的冠,面容姣好,通身是书卷气,一副谦恭温和的做派。
他伸手接过沈蓉手中的荷包,抚了抚上头的纹路,“沈二小姐的女红真是惊人,这纹路与我这个简直是一模一样。”他摩挲了片刻,有些犹豫的退了一步,将手里的荷包递了回去,“只是这东西,顾某断断不能接。”
沈蓉双眉紧蹙,一副受伤的模样,“为何……公子为何不接,难不成……难不成公子真把上次宫宴的事当了真,以为蓉儿是个小人吗?”
沈蓉捂着脸退
了几步,“上次的宫宴,蓉儿蒙受了天大的委屈,呜呜,无人相信蓉儿,若是、若是子期也不相信蓉儿,那蓉儿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顾子期见她落泪,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半蹲下身,想要安慰却觉得极为不妥,沈蓉透过指缝,见他犹豫的模样,心里腾起一股郁气。
她哭声越发委屈,猛地扑进了顾子期怀中,“子、子期,你、你信我吗?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害姐姐的意思,郑嬷嬷她,她也只是一时糊涂,就被、就被太后活活杖毙,我、我看见郑嬷嬷尸首,日日不得安眠,姐姐她、姐姐她怎能如此狠心啊……”
沈蓉抬起故意没包白纱的十指,指头上的伤痕极深,还夹杂着圆圆的针孔,看的顾子期顿时就心疼了。
沈蓉添油加醋的哭:“荣亲王要替姐姐出头,就、就故意崩断琴弦割裂我的手指!姐姐她有荣亲王的灵丹妙药,指尖可以恢复如初,可是我、可是我这一生便要这样了吗?”
顾子期双眉紧皱,听到最后,已经情不自禁的拥住了她。
“蓉儿别哭,你放心,我一定寻到荣亲王的药,将你的手指也治好,绝不叫你白白受委屈!”顾子期心里腾起一股保护欲。
沈蓉抽噎的抬起头看他,“真、真是如此?”
顾子期用力点了点头。
他爹爹一直因为他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而看不起他,他从未尝过保护一个人的滋味,现在被沈蓉如此信任的看着,顾子期心里满满都是替她报仇的念头。
沈蓉将头埋在他怀里,满是泪痕的脸上扬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纵然忠勇侯府比不了荣亲王势力大,可忠勇侯好歹算荣亲王的半个老师,顾子期这个忠勇侯府的嫡世子,再如何和父亲祖父不亲,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小侯爷。
霍孤能护的了沈若华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
如今她进了顾子期的心,早晚,她能借着顾子期的手让沈若华死无葬身之地!
站在暗处的沈若华面色凝重,蒹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模样,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沈若华站了片刻,便转身绕出了竹林。
蒹葭看四下无人,试探的问:“小姐,今日这事,可要告诉夫人吗?”
未出阁、未及笄的姑娘私会外男,若是说出去,沈蓉身上的恶名便再难以洗清。
沈若华摇了摇头,“今日,你权当什么也没看见。”
沈若华捻了捻指腹,嘴角撩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沈蓉的入幕之宾,远远不止那么几个呢。
沈若华回到宴上后不久,沈蓉也独自一人回来了。
沈若华端着酒杯,状似无意的询问:“做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沈蓉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宫内实在太大了,我方才去了趟如厕,再回来却寻不到路,绕了好久才找到宫人领我回来。让长姐担心了。”
“哦,原来是这样。”沈若华将杯中的酒饮尽,轻笑着念叨:“我还以为是蓉儿遇见了故人,叙旧忘了回来了。”
沈蓉心里一颤,“蓉儿在这儿,哪里有什么故人。”
沈若华眼睑微垂,瞥见她狰狞的指尖,蹙着眉道:“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伤怎么还没好?用药了吗?”
沈蓉蜷缩了一下手指,“用、用了,许是药不好的缘故,这么些日子,反倒越来越……越来越严重了。”
杨氏越过沈若华,一手攥着沈蓉的腕,将她的手拉到眼前,微微蹙眉,“果真没看错,你这指上怎么还有针孔?你指尖伤成这副模样,还做什么女红?能好就怪了!我给你的药,你便这么糟蹋?”
沈蓉委屈的垂下头,面对杨氏的指责一言不发。
杨氏心里没好气的松开她的手,面上温柔道,“怎么样也别和自己置气啊,等回府,大伯母给你挑上两瓶伤药送你院子里去,记得定要日日涂抹,可别为了一直气愤,害的这手一辈子也好不了啊!”
坐在杨氏身旁的夫人皱着眉道:“她自己不识好歹,难不成还能怪你,她自己愿意伤着,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管她作甚!”
贱人!
沈蓉恶狠狠咬了咬牙。
------题外话------
六千章。
这里本来有个剧情,但我觉得进度太快铺垫不够就挪到后面了。
顺便拉男主出来溜溜,再往后他就是块背景板了。
男主: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