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李氏月份大了,脾气也见长,抬脚踹了一下谢徊,“楼下怎么回事,吵的要死,你下去看看去!”
谢徊也睡的迷糊,被她这么一踹险些掉到地上。
不过李氏现在既怀了他的孩子,自己又得靠她养着,谢徊忍了这窝囊气,随手披了件外袍推开门走了出去。
“王虎,你们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呢。”谢徊一边打着哈切一边走下楼梯,等他揉醒了眼睛,才瞧见站在楼下几个来者不善的彪形大汉,谢徊浑身汗毛竖起,连滚带爬的往回走。
还没走上两个,就被追上来的大汉拎着领子拖了下去。
谢徊狼狈的趴在地上,一脸赔笑着说:“大哥、大哥您别误会,我、我没别的意思,我昨天晚上去拿钱的时候遭人暗算,没拿到钱,我、我今天再去一回……”
“你以为老子会信你的话?”那大汉瞪了回去,“你在万金赌坊的事,这全京城的赌坊谁不知道你。你这龟孙,正经的家不回,躲到外室这儿来了啊!”
店铺的门还大敞着,百姓们都爱看热闹,附近的几个商家卷着帘子往这边瞧,听见大汉的话,纷纷吃了一惊。
“李掌柜原来是外室啊!”
有一户老板娘不屑的瞥了瞥嘴,“怪不得整日瞧不见她男人,多大年纪穿的骚里骚气的,原来是个做小的。”
谢徊被扒光了皮看,脸都丢光了,“大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以为老子和万金那边的人一样好说话!”大汉一棍子敲在边上的木桌上,直把那桌子敲得散了架,小弟给他搬了张椅子坐下,“老子就在这等着你,五千两银子,你今天拿不出来,就别想出这个门!”
“五千两?”谢徊瞪大了眼,“不是四千两吗?这才过去一天……”
“怎么了?规矩定在我们的手里,我们说五千就是五千。”大汉蛮不讲理。
谢徊死咬着后槽牙,那五千两债款像一座小山压在他肩头。
楼上休息的李氏见谢徊许久不回来,挺着大肚子走出来看看,却看见了店中的狼藉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李氏惊呼着跑了下来,“你们是谁?”
待他说完了前因后果,李氏已经气得头晕眼花,指着谢徊便骂:“你这混账东西,居然又去赌钱,你给我滚——”
李氏撒泼似的推着他往门口走,“你给我滚回你自己家去,还不出钱,你就别再回来了!”
自打李氏瞧见周围围观的商家和百姓,便知道自己苦心隐瞒多年的外室身份曝光了。
在东岳,外室比妾室身份还要低下,还要令人不齿,李氏气红了脸,气儿都喘不匀。
那大汉瞧着不对,他又不傻,谢徊那正室是个穷光蛋,要真让谢徊回了家,那打死他他也拿不出钱。
那大汉思索片刻,扯着谢徊的胳膊又把人拉进了铺子里,对李氏道:“你这娘们讲不讲道理,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种呢,你怎么能把他往屋外头赶!”
大汉一脸理所应当:“他既是你夫君,那他的债就是你的债,五千两银子,你们俩自己想着要怎么个还法!”
就在谢徊夫妇没了主意时,从拱桥那边跑来几个捕快,二话不说将大汉一等人抓了起来。
“官爷官爷,有话好好说啊,这是干什么。”民不与官斗,那大汉瞧见了捕头,也有些惧意。
“有人说你们在这聚众闹事。”那捕快冷着脸将他铐了起来。
“官爷,那小子欠我们兄弟钱啊,我们就是来讨钱的!”
“我不管你们的私仇,可你们光天化日聚众闹事,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那几个捕快和捕头二话不说将人拷着拖走。
谢徊长舒了一口气,用尽最后力气将店门合上,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李氏沉着脸,居高临下看着谢徊问道:“你不是说,不管你输了多少钱,都有人替你堵上吗?”
谢徊咬了咬牙,“那娘们怕是反悔了。”谢徊喘着粗气对李氏道:“你去收拾收拾,把贵重的东西装起来,我去找人雇一辆马车,咱们连夜出城!”
谢徊跌跌撞撞的往楼上走,却没发觉李氏骤沉的脸色,和捏紧垂在身侧的拳头。
王虎躲在角落,瞥见谢徊进了屋,急急忙忙走了过来,“月儿,怎么办啊!”
李氏深吸了一口气,“出了这事,京城是待不下去了,咱们得快点走!”
“你现在去报官。”李氏抱着肚子沉思,“就说谢徊聚众赌博。”
“然后再去马行买一匹快马,等谢徊被抓走,咱们从后门走离开京城。”李氏一番吩咐后,便快步走上了楼。
谢徊还在屋内收拾东西,李氏拉着他甩开,“你去收拾收拾楼下的桌椅,包袱我来收拾。”
“楼下的桌椅又带不走……”
“这店铺我买了这么多年,地段也不错,总不能空着。”李氏一边翻东西一边道:“我让王虎去找买主了,等把铺子卖了,又是一笔钱。”
谢徊觉得李氏言之有理,不疑有他,迅速扭身下了楼。
李氏翻箱倒柜,把所有的首饰和银票包进了包袱里,谢徊虽然好赌,可出手大方,这些年给她买了不少的好东西。
李氏细细算下来,也不枉她耗费光阴陪了他这么多年。
没过多久,楼下就传来了闹哄哄的声音,谢徊死不肯和捕快走,高声喊着李氏的名字。
李氏躲在楼上,将房门紧闭,半点不露面,直到楼底下没了动静,李氏才仓促下楼,将房门锁了起来。
等她把包袱收拾好,王虎也驾着马车从后门前来。
二人跳上马车,乔装一番,急匆匆的离开了京城。
看着后面繁华的都城,王虎恨恨的咬了咬牙,隔着车帘对李氏道:“媳妇,谢徊那小子这些年买的那些个好东西,你都带上了吧?”
李氏撩开车帘:“都带了,东西不少,不枉咱们筹划这么长时间……”
王虎咧嘴笑了笑,“也好,咱们找个镇子先买个宅子,咱们孩子也快生了,得做好准备才行。”
……
侍郎府
沈若华早早就用完了膳,换上一身华服去给老夫人请安。
长鹤堂内请安的人不少,大家都穿的挺鲜亮,大约是知道沈若华今日可能会受封,想着沾沾喜气。
沈若华来到老夫人身侧,扫了一眼堂中的姊妹,低声问道:“祖母,蓉儿今日没来?”
老夫人笑意淡了淡,“她手上的伤挺重的,府医说可能会落疤,金氏昨晚闹得不可开交。她们母女总归是心里头有气,今日是大好的日子,老身不想让她们冲撞了喜气,就没让她们来。”
沈若华颔首应声,没再多说其他。
沈令仪坐在位子上,板着脸开口:“祖母未免偏心了吧,长姐受封,就因为二姐遭受了陷害长姐的下人牵连,连迎旨这样的事都不让二姐来了吗?”
“你懂什么,二姐她昨日在宫宴上丢尽了沈家的脸面,祖母是怕她瞧见长姐受封受了刺激,在宣旨的公公面前出丑。”三房的长女沈月娥冷笑着说。
二人没说几句,外头的丫鬟就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老夫人,大夫人,宣旨的公公到了——”
老夫人连忙从榻上走了下去,拉着沈若华来到府前。
宣旨的是皇帝身旁的大太监福林。
他见人都到了,拉开圣旨清了清嗓子:“圣旨到——沈家嫡女沈若华接旨——”
圣旨前段说的皆是些好词,直听得众人耳朵起茧,才听见最重要的一句
“特赐封沈氏若华为福山县主,钦此——”
“谢陛下。”沈若华直起身子,从福林手中接来圣旨,被丫鬟搀起。
福林微笑着对她行礼,“老奴给县主道喜了。”
福山县主,以地名为封号,便是说这县主之名并非空物,日后福山百姓上缴的所有赋税,便都是她的。
沈若华欠身回礼,“公公客气了,劳烦公公跑这一趟。”
沈若华从腰中取出一个鼓鼓的蓝色香囊递了过去。
福林笑着接过,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转身上了回宫的轿子。
沈若华捧着圣旨转身,老夫人欣喜若狂,连连拉着她往祠堂走。
等将她赐封的圣旨奉上沈家祠堂,老夫人感慨万千,“这是沈家女辈唯一一道赐封的圣旨啊——”
“若华,你给了我们沈家一个无上的殊荣。”
沈若华不置可否,垂着眸轻笑。
老夫人领着诸人回到长鹤堂,向下吩咐道:“若华册封县主的庆贺宴,似梅你多关注些,老身知道你身子不好,可这是若华的喜事,你不可倦怠了,若是一人忙不过,可以领着你两个弟妹一起。”
“拟定宾客请帖的事也要早些操办,我一会儿让人去挑个吉祥日子。”
说话间,侍郎府外又来了一拨送贺礼的马车。
来的是皇后和太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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