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沉闷的鼓声在殿内蔓延,方才热闹的气氛渐渐消弭,伴随鼓声腾起的,是一股无言的气势。
每一次锤在鼓面,却像是敲在每个人心里,将所有人从繁华的盛宴,带进了纷扰的战场。
鼓声由慢到快,由疏到密,昭显着敌人的军马由远及近,战情一触即发!
鼓停,在场众人却绷紧了神经,琴声伴着轻微的鼓声一道响起,琴音渐渐拔高,随之盖过了鼓声,气氛渐渐缓和,不似方才那般压抑,反倒叫人热血沸腾,置情于琴音之中!
琴曲进行到一半,众人都十分沉迷,无一人发觉,琴音有一瞬的中断——沈若华的琴弦断了!
沈蓉眼睛亮了一瞬,呼吸不由自主的放轻,她瞥见了沈若华指尖上的血,滴在琴面上,她素来沉稳的面容有些凝重。
然而,琴音仍在继续,反而比方才更加激烈,昭示着曲子进入高.潮,鼓声和琴声交杂,相得益彰。
沈蓉喉头一哽,急的双目充血,指尖狠狠扣住眼前的红桌。
这怎么可能!!
琴音渐渐放缓,鼓声趋近于无,殿内沉寂了片刻,随着东岳帝的一声好,震耳欲聋的掌声在殿中蔓延。
北漠群臣面红耳赤,拓跋弈很快就明白,这首曲子,是东岳帝早就准备好的,为得就是给他们北漠一个下马威。
沈若华喘了口气站了起来,拓跋心不可思议的盯着琴面,那一根断弦还垂在一边,有一滴血,顺着琴弦低落在地面。
拓跋心紧攥的指尖嵌进了肉中。
沈若华示意蒹葭将琴包好,越过拓跋心走下高台。
霍孤拿着鼓槌走了过来,瞥了一眼她宽大的衣袖,从身侧的侍卫手中接过一块方帕递了过去。
沈若华迟迟不接,也实在有些心虚,她在冬萤对古琴如此关注时,就大约猜到沈蓉的计划。
可是沈蓉不知道,这世上会弹断弦琴的,不止她一人。
这是难得反击沈蓉的好机会,沈若华实在不想错过,便任由冬萤磨松了号钟的一根琴弦。
这就导致她在面对古琴主人霍孤时,有那么一点心虚。
霍孤见她迟迟不接,干脆利落的拉过她的手,把方帕搁在了她微红的掌心。
一张面孔看不出喜怒,“琴弦一事,本王等你的解释。”
他松开沈若华的腕,越过她回到了席上。
沈若华吞了口口水,用方帕擦了擦指尖的血。
她二人的一番交谈并未引起大家的注视,他们大都看向仍站在台上的拓跋心,目光带着讥讽。
直到沈若华从高台侧边走出,皇帝才笑着开口道:“好,弹得真是不错,朕还记得,三年前先帝再世时,九弟在城墙之上弹奏的那一曲将军令,实在惊艳。沈家姑娘所奏也是不遑多让啊。”
“多谢陛下夸赞。”沈若华福身谢恩,皇帝象征似的赏了些东西,便让她回了席。
太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沈若华,思及方才听见的那声异动,眉头微微皱了皱。
拓跋心失魂落魄的回到位置上,佝偻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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