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瞬间冷却,她说:“让我死吧。”
“不,这不是我们的错,错在我们生于对立的种族……假如你是一个吸血族,或许,我是一个猎人……”
“不必说了。”艾丝塔冷冷打断:“那是永无可能的事情。”
沙克看着她:“你要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的身份。”
他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听说我们是一个受诅咒的种族,无论怎么轮回,都会流着相同的血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艾丝塔并没有会过意来。
沙克忽然打开另外没有受伤的一只手,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握住了艾丝塔失落的酒瓶,他朝艾丝塔笑了笑,在她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的时候,他将瓶里剩余的液体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艾丝塔发出一声尖叫,去抢他的瓶子,可是已经太迟。
艾丝塔觉得浑身冰凉,尖叫:“你为什么这么傻这么傻?”
沙克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声带、食道都被银粉酒液迅速融化掉,他皱着眉头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伸出手来抚摸艾丝塔的头发,努力想挤出微笑来,但是明显失败。
沙克痛得脸都扭曲了。
艾丝塔觉得脸上有热的液体在流动,原来是眼泪。
眼泪一滴滴雨点一般落在沙克的脸上的,她终于哭着叫出来:“对不起……”
与此同时,沙克抚在她头发的手停止了动作,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的眼眸迅速褪色,失去了生气。
腹腔处,冒出缕缕白烟,很快地,就被银粉酒液腐蚀出一个洞。
艾丝塔觉得自己的心也破了一个洞,她不知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她只知道自己看着沙克的身体慢慢地被腐蚀,消失,变成暗红的液体。
他的灵魂呢?
是否还在看着她微笑?
最后一刻,他可有听到她的道歉?
所有的悬念,她只有等待到他的来世,才能解答。
西方学者曾作出研究,认为当我们的肉体死亡时,我们并没有真正死亡。人的灵魂是不朽的,灵魂能在肉体生命结束后继续活着。
在转世轮回的课题里面,比较著名的例子是一个名叫凯瑟琳的妇女。她来自英格兰,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对天主的信仰毫不动摇。
某天,她开始发噩梦,心神不宁,惊慌、恐惧、沮丧。
她去看医生,接受精神催眠治疗。
结果她回忆起一些可怕的片断,有被人推落游泳池遭没顶的经历,也有被人用防毒面具捂住脸无法呼吸的经历。
接下来没有引导的深度催眠治疗中,她竟然横跨四千年,回溯到古代近东地区的前世。
在这一世中,她有完全不同的形貌、不同的名字。
当时的地形、服饰、日常用品,所有细节她记得清清楚楚。
她回想出这一世中的许多事件,回忆起自己最后被洪流吞噬,怀抱中的婴儿也被大水卷走。
如果单单是这样,说凯瑟琳是一个深度幻想者似乎可以解释。
但是,凯瑟琳随即又回忆起完全不同的两个前世。
她曾是十八世纪的西班牙妇女,也曾是希腊妇女。
而经过长期的治疗,可了解她不是严重的精神病患者,不会产生幻觉,也不是多重人格,极不易受暗示所影响,也没有滥用药物或酗酒。
精神上没有问题,不是幻想,反过来是否就可以说明那些记忆都是现实存在的,曾经在很久以前就埋藏在思想深处?
而思想的载体是什么?
当肉体化成飞灰,回归成碳水化合物,思想是否只能依附在灵魂上面。
当承认有灵魂的存在,轮回似乎也就是一个顺理成章成立的命题了。
可是,如此深奥的一个命题,谁能得知他生的事情?谁能记得前世的约定?
“沙克转世之后,是不是变成了人,他记得你吗?”我忍不住问。
“嗯。”居莉莎简简单单地说:“我以前曾经说过,我执行一个搜寻隐藏吸血鬼的任务,找到了他。他变成了一个教授。后来,认出了我。”
说起来很简单,数十年恩怨揭页即过,但内里当事人的辛酸血泪,非亲身经历者怕难以理解。
我本已正襟危坐,做好恭听的准备,但居莉莎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
她摆手止住我,做出聚精会神的样子来。
过了一会儿,她对我说:“我们要加快速度赶回去,你的朋友们在求救。”
苏眉、晴川他们刚赴纽约去找安娜,算算日程,假如他们已经返回的话,那代表事情非常顺利,而且他们一点没有偷懒。只是,在本城,他们会遇上什么麻烦呢?
我马上逼居莉莎说清楚。
居莉莎只说:“你的朋友中有人懂异能,他真厉害,他通过脑电波发出求救信息。”
“那是一个阴阳师,他平时的工作就是与灵魂沟通……他们到底怎么样?很危险吗?”
我非常忐忑。
居莉莎是麻烦人物,晴川也不遑多让。
居莉莎只是微微一笑:“不必担心,30分钟后我们就可以降落了。”
“降落在哪里?这次是哪憧建筑物的楼顶?”
“是波尔多大酒店。他们的广场前面不是有一大片草坪?我们会降落在婚礼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