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是一间起居室和一间卧室,起居室配了沙发和桌椅,而卧室则是两张单人床和盥洗间。
这是夏桑第一次和男生入住酒店,虽然她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所以,在两个人进入房间后,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夏桑坐在靠近落地窗的床上看外边的夜景,刘海洋则坐在另一张床上看着夏桑的背影。
尴尬在温暖的房间蔓延……
“你要早点休息吗?”刘海洋的发问将奇怪的氛围打破。
“啊,好!”夏桑像是得到了敕令一般,动作迅速地从床上起身,然后就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进了盥洗间。
刘海洋看着她灰溜溜逃跑的样子,觉得无奈又好笑。
有什么好紧张的呢,只不过是男女朋友同睡一间房而已,该紧张的那个人,应该是他才对。
夏桑简单的洗了个脸就算是完成了洗漱,她空着手来住酒店,做什么似乎都不是很方便。
但她记得,刘海洋好像也是空着手来的。
所以,他大老远从北城来到海城,就只带了个自己吗?
待刘海洋进入盥洗间后,夏桑便快速的钻进了被窝,她将头侧向另一边背对着他的床,然后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数羊。
她要睡着,她必须在刘海洋出来之前睡着,否则,她今晚肯定会失眠的。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当夏桑数到第一百零一只羊的时候,她听见了盥洗间关灯的声音。
完了!她还没有睡着。
夏桑僵着身子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的闭上,藏在黑暗中的手指也紧揪着被罩,那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脏,在安静的房间里有种震耳欲聋的效果。
“夏桑,睡着了?”刘海洋一出来就看见靠窗的床上已经躺下了人,她裹在被子里,只能看见半个后脑勺。
没有得到女孩的回应,刘海洋便将脚下的步子放轻了许多,他关掉房间里亮着的大灯,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小夜灯。
在听见隔壁床上没有了窸窣的动静之后,夏桑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任何睡意,只是因为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男生而已。
第一次和男生共处一室睡觉,她怎么想都觉得很紧张,明明也没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可她就是紧张的不得了。
黑暗中,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清除地听见另一个人平稳的呼吸声,那声音就像是一根有魔力的丝线,从他那头,飘到了她这头,将她牢牢困住,不能动弹。
侧着身子躺了太久,夏桑忍不住翻了个身,可当身子直躺时,她又想侧向另一边偷偷看看他。
于是,身体遵从了内心的想法,她侧身转向了刘海洋那边。
在半明半昧的房间里,夏桑只能隐约看见旁边床上的隆起,这说明他也和自己一样,是侧身睡的。
至于其他,都被隐匿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睡不着?”
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在静默的房间里低缓响起,夏桑吓了一跳,才平复不久的心跳再次活跃。
凭借这个声音的响度,她知道了刘海洋是侧向她这边睡的。
所以,他们两个现在是互相在黑暗中看着对方吗?
想到这里,夏桑就觉得羞赧,刘海洋肯定一直都没睡着,所以听到她连续翻身的声音,也知道了她是在装睡。
夏桑默默呼了口气,低声应了他一句:“嗯。”
“还在想家里的事情吗?”
不是啊,家里的时候她已经暂时放下了,母亲在外婆家静养,弟弟在姑姑家过节,她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但夏桑并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反倒是她突然有了莫名的倾诉欲。
对方是她的男朋友,是除了母亲之外唯一一个会牵动她心情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有他在身边就能让她心安的人。
所以,她想把自己不愿意被人知晓的那些过往,统统告诉他。
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在他面前揭露真正的自己。
“你想听故事吗?”夏桑望着对面的黑暗,仿佛能看见他闪着光亮的眼睛。
“嗯,我听。”
夏桑无声地掀唇一笑,像是在做某种特别的仪式,她称那为对过去的自己道别。
“我啊,出生在一个并不是很幸福的家庭,父亲自负,整天想着靠一些歪门邪道就能挣大钱,他从不关心家里的任何一个人,我从小就不知道父爱到底是什么。母亲呢,对我很好,但脾气暴躁,经常和父亲吵架,只要他们俩在家,家里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我第一次看见他们吵架,是在五岁那年,家里被摔的一片狼藉,我害怕的只能躲在衣柜里偷偷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