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我站在手术门外的走廊里,眼睛死死地盯着灯牌,突然,“啪”的一声,灯牌灭了。
我赶快走到了门口,爸爸也立刻站了起来。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但是并没有看见妈妈出来,吓得我赶快问大夫:“大夫,我妈妈呢?怎么没出来?”
大夫马上摘下口罩说:“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家属放心,护士马上会推到病房里,不要着急。”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了,就像在炎热的下午里被热得昏昏沉沉,突然被冷气包围了一样,感觉冷静和清醒了好多。
大夫对我和爸爸继续说:“我们在治疗的过程中发现她还吞了较多的安眠药,所以就给病人洗了胃。洗胃后病人要禁食24小时,之后再吃一些点流食,三天之后才能吃半流食,所以你们家属要注意一点,不要为了补营养,给她一些根本不能吃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好。”
“还有,病人的伤口还是比较深的,已经缝合了,一定不要刺激病人,更不要让她用力,不然线很可能会崩开,会导致第二次出血的。”
我看着大夫说:“好的,我记住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洁白的病床从里面推了出来,妈妈躺在上面纹丝不动,脸色苍白。
“妈!”我立刻扑到了妈妈的旁边,但是妈妈还在昏睡中,她没有回应我。唯一让我觉得她还活着的就是温热的体温。
同时,我听到焦急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在喊妈妈的名字,“雪慧!?雪慧!?”
我抬头望去,是姥姥和姥爷从走廊的那一边赶了过来。“姥姥,姥爷!”
“我的雪慧啊!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姥姥一看见妈妈就哭成了泪人,姥爷的眼睛也是泪光闪闪。
我们跟着护士进了病房,护士说:“病人清醒可能还要一段时间,一个是因为药物的麻醉,另一个就是她吞的安眠药的作用。所以,你们好好观察她的情况就好,一时半会没有醒来很正常,不要太担心。”
姥爷哽咽地说:“好。”
姥姥拉起我的手,哭着问我:“小如啊,怎么回事?你妈妈怎么会这样?”
我扑到了姥姥怀里委屈地哭着说:“都怪爸爸!!你们知道吗,他在外面有了女人,都找上门来了!”
“什么!?”
“什么!?”
姥姥和姥爷异口同声地对我说,一脸的不可思议。
“还有一个孩子!所以,妈妈才会这么失控!姥姥……”,我把脸埋进姥姥的肩膀,想释放出所有的不安和委屈。
姥姥抱紧了我,拍着我的背安慰颤抖的我。
一直不开口的爸爸,终于抬起了头,对姥姥和姥爷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姥爷一把提起了爸爸的领子:“柳劲!!你再给我说一遍!”姥爷的另一只手也紧紧的攥成了拳头,青筋都爆了出来,一根一根在皮肤表面突了出来,很是明显。
“爸妈,对不起,是我对不起雪慧和孩子!”
我听到姥爷朝爸爸吼了一声:“柳劲!!你个畜生!!”下一秒爸爸就被姥爷摔倒了地上,我吓了一跳,我从来没有见过姥爷发脾气的时候。
不知道是姥爷太激动了还是年纪大了,刚才用了力后就不断开始喘气,胸口也跟着不断地起伏。
我们在妈妈的病床前一直守着。
我看着输液安静地一滴滴的流下来,有一种妈妈的生命在一点点地流失的错觉。
直到次日中午,妈妈才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在妈妈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保护伞又回来了,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和对老天的感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可是妈妈睁开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芒,充满着对生活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