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们和神明、牧师是盟友。除了极少数极端教派,联邦允许任何神明在境内公开传道,无论善恶。”
“如果没有宗教的话,想想你那些一无所有的领民。他们终年辛苦劳作,绝大部分收入都会成为你们穿着的华美衣服、享用的珍奇宝物和储藏起来的金银珠玉。他们还要把妻子和女儿献出来供你们玩乐,新鲜感一过就被弃如敝履,那些可怜的女子只能在无人处独自饮泣。”
听到这里,简妮不由得颤抖起来。阿尔伯特把少女搂得更紧了,他对着少女的耳朵轻声说:“我保证,我会永远爱着你,决不抛弃你。”
少女低声说:“我相信你。”
而这时,克里斯蒂娜还在用冷漠的语调阐述着让人浑身发冷的事实:“……如果不幸遭遇了灾难,他们很可能就会死去。没有被拯救的希望,得不到任何的帮助,如果再没有对死后世界的期盼,他们会怎么做?”
这话说的让阿尔伯特也目瞪口呆。太赤裸裸了吧!这些话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前世马哲课上对剥削阶级的批判,耳边仿佛响起了“英特纳雄耐尔终将会实现”的旋律。
呸呸呸,要认清自己的位置。现在自己不再是那个996的可怜程序猿了,现在我是金龙,是这个国家的贵族,站在金字塔顶端,是享受着这个残酷剥削体系好处的一员,站在普通劳动群众的阶级对立面上,要有主动维护腐朽的封建统治的阶级自觉性。
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没毛病。
“……孩子们,世界的真相是残酷的。羊在狼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狼在狮子与老虎面前也是如此。成群结队的双足飞龙足以摧毁一座小镇,但一只少年龙就能把它们吞食殆尽。流淌着牛奶和蜂蜜的应许之地是真的存在的,但那不是给蠢货们留的。”
“你们是法师,是领主,是未来的统治者。要用狼的思维来思考问题。那些为羊群准备的经文,你们要大声的念给羔羊们听,这样他们才会安分守己,创造财富。但你自己若是真的相信了,只会被人当成羊一口吞下去。这些年把财富和领地奉献给教会的傻瓜还少吗?这就是今年会在一年级就开设宗教知识课的原因。”
“怎样才能从众神手中实打实的获得一些东西?正确的方式是明确的说明自己的要求,按他们定下的规则支付代价。就像你不会允许你的领民挖矿,但是你不会介意把矿石卖给路过的商人。虔诚是换不来任何东西的,目的明确的交易却可以实现。”
“慢慢消化我说的东西吧,孩子们。”看着下面或咬牙切齿或一脸茫然的学生们,克里斯蒂娜不耐烦的摆摆手,拉开一扇黑色的传送门,走了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为何,阿尔伯特总觉得她在走的时候看了自己一眼,也许是错觉吧。他并不想和这个冷酷而强悍女人发生任何牵连。
学生们开始议论纷纷。他们受到的冲击太大,需要好好交流一下。
“嗨,哥们。”前座的金色头发男孩儿转过身,他的脸上遍布着淡淡的雀斑,鼻梁很高。“你来扇我一巴掌吧。这节课上的,我怀疑我还在睡觉。”
“让她掐你一下就行了。”阿尔伯特笑着指了指他身边的女伴。
“唔,也对。”
那个女孩子真的用劲去掐了他一下。“啊!”少年痛苦的喊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忙不迭给他道歉。
这时他感到自己的胳膊被摇了摇,转头看向简妮。少女眼红红的,说:“你也来掐我一下吧。”
阿尔伯特一用力将少女带入怀中,俯身亲吻着少女的红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现在少女的脸也是通红的了,把头埋进他的胸口里。
这时,金发少年转过头来说:“如果那女人不是不莱梅堡的教授,我一定会让人把她抓起来,更不会听她多说一句废话。”
“但这里是不莱梅堡。”阿尔伯特提醒道。
“是啊,这里是不莱梅堡。怪不得从前经常听人议论法师都是一群不敬神的无信者,果然如此!”
“你现在也是法师了。”阿尔伯特提醒道。“而且听了她说的这些话,你还能像以前一样看待众神吗?”
“……不能。”
“咱们还是学着按照法师的态度来看待众神吧。”
少年垂头丧气的。“我现在知道为啥大人总说自己羡慕孩子无忧无虑了,一定是脑子里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我现在恨不得根本没听过这堂课。”
“但是她说的好像有道理啊。”
“啊……头疼。”少年疯狂的挠头,把自己漂亮的头发搞的一团糟:“希望接下来的历史课不要再这样了。再这样,我会死的。我可以不去礼拜,但我不能舍了爵位不要啊!”
事实上,跟其他的课比起来,历史课显得平淡无奇。负责教授历史知识的安道尔·赫奇教授甚至本人都没有到场,而是指派了一具用他本人做蓝本的拟像代替自己上课。
“拟像”是一种七环法术,可以制造出一具用冰雪制造的受操纵的化身,化身的职业等级是蓝本的一半。
那具纯白色的拟像穿着法师袍站在讲台上抑扬顿挫的念着课文,下面就像放了羊,做什么的都有。直到温丝莱特动用首席的权力惩罚了一对直接进行特殊行为的学生后,秩序才稍微好了一些。
“真无聊,我要是光听人念书,干嘛要坐在这里。”简妮抱怨道:“还不如我自己抱着书读呢!”
“对啊。我与其在这里听一具拟像在这里念书,还不如听你读呢。”
少女的脸又红了。
“只能说,即使是再厉害的学校,都会有水到不行的课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