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平日里这时应该都已经睡了,今天屋内烤火的炭盆边,却还坐着应师唤和赵平安。
“小杂种,你除了小时候问过,长大后就没再问过你父母的事,你真的不好奇吗?”
赵平安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波澜:
“叔和小妹才是我的家人,别人我无所谓,叔不想说,我也懒得问了。”
应师唤挑了挑碳盆中的碳,火星飘散,恍惚明灭似心绪,沉默了半晌,还是开了口:
“你今年二十了,村里又是这么个情况,我这老胳膊老腿怕是没法再带着你们换地方了,可能真是天意,索性就把前尘往事说尽,让你晓得缘由,以后我不在了,也好评断是非去路。”
赵平安跪坐着一言不发,安静的屋内只剩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与应师唤的讲述。
“我本是武帝城应家二子,应家没落多年可算寒门,我自幼从军习武,所幸天赋尚可,年纪轻轻为官为将,后来一次带兵灭鬼,贪功冒进,差点全军覆没,被你那个混账老爹救了。”
“那时候,我做事一板一眼,他是个没正形的,虽然感念救命之恩,让他住在我家,却看不惯他,他也无所谓,整日里流连花楼,酒肆,偏偏还有些文采,到处白吃白喝,可谓无耻至极!”
说到这应师唤一拍额头,面露惭愧之色:
“我因为前面那件事被降了职,此后便浑浑噩噩,也不知怎的,就被你爹拐去了这些地方,灯红酒绿,曲糜舞媚,忘了哪天喝多了,跟你那个混账老爹拜了把子,认了兄弟!”
应师唤说到这,又是一声叹。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爹这么个浪荡子做兄弟,如此过了一年,我娶了亲,安分下来,你爹却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赵家小姐,赵钱孙李贵为武帝城四大世家,人家怎么可能认你爹一个没来历的人,这两人也是没羞没燥,没事就来我家私会,也是托你娘的福,没多久我就晋升南城都统。”
“没多久,你娘怀孕,你爹要带着你娘私奔,我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们开了城门,却累的全家被血洗,只剩我自己与妻逃脱,你爹又回来接应,也是因此暴露了妖族身份,帝境人人喊打,此后我们四人东躲xZ,却在临近道境时被围,你当时刚出生,我护着你和我怀孕的妻奔逃过境,你爹娘留下断后,一晃,二十年了。”
赵平安接过应师唤递来的酒葫芦,仰头就是一大口:
“他们……”
“后来我也打听过,但消息封的厉害,只知道你娘被抓回去了,你爹……说是战死了。”
应师唤拿回酒葫芦,也是一大口,火光映照下脸已通红:
“这些世家的狗东西也是真狠,即使我们过了境,还是有人追着,一路奔逃,我妻诞下小燕难产而死,直到后来我带着你们来到三华山旁边这黑木村,才算消停下来,但我始终觉得,还有人在盯着我们。”
赵平安低眉顺眼又添了些柴,语调里却有几分冷意:
“村东西那两户皆为外姓又年年换人,平时里也不怎么打理庄稼……叔你不让我练武也不告诉我实情,是怕我不知天高地厚吧。”
应师唤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讶,也有些欣慰:
“原来你早有察觉,那就好,我受了伤,实力十不存一,但即使我当初巅峰时期,加上你爹这个大妖,也不过因世家一言而生死不由己,你练武又能如何,还不如老老实实过日子。”
赵平安嗯了一声,两人陷入沉默,碳盆里的火光渐弱,等彻底熄了,就可以睡了。
可惜,事总是越担心越来,火还没灭,两人的耳朵同时一动。
王富贵和几个年轻村民分别从围墙翻了进来,皆是手持利刃,菜刀柴刀应有尽有。
到底只是泼皮村民,虽然打定了主意谋财害命,进了院子却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下手。
直到赵平安和应师唤从屋内出来,才好似找到目标,提着东西就涌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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