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土地上冻,宋启愚就每日亲自登城,观察护城河的结冰情况。他还派人日夜敲打河上的冰凌,阻止河水封冻。他又在城墙上增布了岗哨,以防柔然人突然来袭。可是,随着气温的降低,护城河里的冰不可阻挡地变厚变硬,并最终覆盖了整个河面。
当鹅毛大雪飘落之时,宋启愚站在北卫城的箭楼前,眼望着茫茫山川,苦思冥想着破敌之计。负责巡哨的将领常斌跑过来问道:“宋大人,今日还派人凿冰吗?”宋启愚轻轻摇摇头说:“冰冻尺余,恐怕不是人力再能开封的了,让弟兄们好生歇息,准备城头御敌吧。”炮军的崔同插嘴说:“大人,其实我们可以用桐油和火油把冰烧化。”宋启愚愣了一下,追问道:“你说什么?桐油和火油能烧冰?”崔同点头说:“是的,大人。我是丹阳人,跟着钟成当过水匪。那年春天,我们的队伍在丹江口被官军咬住了。为了逃命,钟大哥把船上做防水用的桐油还有少量火油都倒进了江里。那桐油比水轻,浮在水面上,钟大哥在上风位置一放火,引燃了好几艘官军的船,我们这才脱身逃出。还有一回,我们用桐油和火油把狭窄河道处的浮冰烧化,才摆脱了官军的追击。”宋启愚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问道:“你们用的桐油跟咱们火烧敌军所使用的是同一个东西吗?”崔同抱拳说:“大人,不会错,一样的东西,要是再加上火油和烧酒,效果会更好。”宋启愚突然转身,一把拉住崔同说:“随我回衙,将桐油的燃烧效果演示给我看。若这仗打赢了,我给你记特等大功。”
在巡抚衙门后园,巨型水缸里的浮冰和水面上冒出了熊熊火焰。那火苗长时间跳动着,甚至北风和暴雪都不能压制其活力。宋启愚转脸问曹可用:“咱的库房里还有多少桐油?多少火油?”曹可用摸着络腮胡,想了想说:“先前的储备再加上你到任后紧急调运的,少说得有四五万桶。火油也有万桶以上。”宋启愚兴奋地说:“我先前还在为铁炮无法在雨雪中使用而发愁,现在,我终于想到了应对的妙策。”宋启愚招手叫道:“申鲤、康恩、姚凯,丁宁,你们带领三千军士前出到护城河对岸,利用风雪黑夜做掩护,将三万桶桐油、五千桶火油加三千坛烧酒倾倒于冰雪之上,再撒些黄磷焦炭。待明日,柔然人来攻,定让他们过河的部队死无葬身之地。”
次日凌晨,大雪逐渐变小,只是雾霾较重。辰正,乌利可汗在军帐里发布了攻打大同城的命令。他将重装骑兵和器械部队全都集中在北方,强攻北卫城;而在其它方向,他则只派出轻装部队,牵制周军。
柔然尖兵在踏入护城河冰面游弋了一圈后,回来报告说冰盖厚实,足以承受车马部队的踩踏。于是,大将扎兰丁命令“铁浮屠”前出到河岸边缘,开弓放箭,掩护先头部队抱着茅草铺垫冰面。城上的周军也用抛石车、床子弩和弓箭进行着顽强的抵抗,并毙伤了大量敌人。至巳时,每座城门前的护城河上都已铺就了两条茅草通路。矗立在远处的乌利可汗轻轻地挥了挥马鞭。牛角号的声音震耳欲聋地鸣叫起来,那是全军发动攻击的信号。扎兰丁拔出腰刀,向前一指,大声命令道:“柔然的勇士们,跟着我冲上去,踏平北卫城!”五千“铁浮屠”分为两路,呐喊着、呼喝着勇猛地奔上了冰面。河冰被铁蹄踩踏得“吱嘎”乱响。后面的器械部队也开始缓缓前移,向城门开进。这些“铁浮屠”军容齐整、装备精良。他们渡河后很快便在北卫城外布设了几十个军阵。这些士兵又箭发如雨,完全压制住了城上的周军。
一支雕翎射中了段卫国的左臂。他咬着牙,用右手强拔了那支箭。接着,他一边命亲兵给自己包扎伤口,一边喊叫着:“床子弩,给我使劲射!弟兄们,给我往下扔滚木、雷石、火油桶!”周军将士见主将如此英勇,也都拼了命地打击着敌人。不时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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