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些说了一辈子的朋友

足轻重，可对当时孤独自卑的我来说，着实有那么一丝感动。

    那晚，是我除了学生时代来到社会喝的第一次酒，很简单，我们在厂房食堂点了一盘花生豆和一人一份的鸡蛋灌饼，就着这些一人喝了一大桶三斤的扎啤，我那时的小酒量，在冬天喝扎啤竟然没醉，还相当清醒，也有可能是冻的吧，想来也是高兴。

    在食堂，你再一次给我做了自我介绍。

    你说，你叫汤清国，以前的同事大家看你眼睛大，就给你起了外号“汤姆”，我以后可以叫你“老汤”。我借着酒劲告诉你，你比我年长两岁，我以后就叫你“汤哥”吧，你没答应我，你说那样显得生分，还是叫“老汤”吧，我也就没在纠结。

    结了账，然后各自回屋睡觉，我买的单，你和我争执了好大一会，最后无奈放弃。

    由于夜班第二天白天是可以休息的，我就一觉睡到大中午，是你叫醒我的，我很佩服你的记性，说了一次你就能记住我的宿舍门牌号。你带着我去打了台球，吃了午饭，全是你买单。

    下午回到你的宿舍又聊了好多的话题，我一直想不明白，当时，那么担心自卑的我，怎么就可以和一个只认识了不到24小时的人会有那么多的话题聊不完，你聊的全是你以前上班的人和事，我聊的就都是我的学生时代发生的一切。

    直到后来今日，我才明白。

    我们都是怀旧的人，我们都曾希望那些过去的人和事，不会再未来的某一天走散消失于茫茫人海，希望他们能够一直陪伴。

    时间就在这样的一天天度过，我还是没有朋友，还是那么胆小自卑，却唯独除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光。

    你总是在我们彼此的闲暇时光会带我去这座小城的各种地方，你会带我去唱歌，我们会一起合唱“周华健老师的朋友，”那么真情真义，你会带我去喝酒，还是冰凉的散装扎啤。

    我这个胆小自卑的人，在你的鼓励下交了女朋友，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时，你会在我去结账时偷着塞钱包给我。

    我们陪伴着彼此度过了在这座陌生城市的每一天，和彼此孤独时的每一刻。

    可有天你突然跑来告诉我，你老家的哥在南方给你重新找了一份工作，你要离开这座小城了，你要我往后的日子自己保重。没几天，你果真就打了辞职报告，准备及时离开。

    你走的那天，我休班，但我没有去送你，我只是帮你叫好了出租，送你到厂区门口，然后看你和那辆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是刺眼的蓝色出租车慢慢离开。

    老汤，莫怪我，不是我绝情，我同你讲过的，不知为何，我讨厌离别，我更是讨厌离别时的相送。

    下午，我睡醒，看到了你发在我那老旧诺基亚上的一条短信。你告诉我，我可能不适合在厂子里这样朝九晚五的上班，或许，我应该试着走出去，那里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从此，在了无音讯，你留给我的通讯方式除了手机号还有一个QQ号，可电话号码还没等你等你到南方就已经显示停机，我帮你充了话费，等在拨过去就提示无法接通，就连你的QQ号也自从你离开都是一直显示离线，我曾试着一直联系，给你留言，过来很久很久，你只回复我，最近很忙，便又没了下文。

    就这样，我们便再也没有了联系，可我却一直记得你，老汤。其实，如今想想，这种相忘于江湖为何不是一种豁达呢，挺好，真的。

    但是，老汤，我还是要感谢你，谢谢你教会了我很多，谢谢你曾在我最孤独无助时，将你的那束光亮照映与我。

    老汤，后来，我听了你的找了新的工作，很适合我，我也听了你的，走出来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我和她在你离开没有多久后，分了手，没吵没闹，一切都挺好。

    可你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人生路上的第一个指路人，我那我亦师亦友的兄弟。

    我记得，你是一个爱怀旧的人，你现在偶尔闲暇时刻会同你新交的那些朋友提起我吗？

    我在想，你会如何向他们讲述你我那短暂的一段美好友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