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先生一口咬定,云清是在坑蒙拐骗。我故意说我亲眼见过云清抓鬼,道行很高,厉老先生这才开始犹疑了起来,他喃喃地嘀咕了一声,说难道云清真的在三松观学了些本事。但是云高很快就否认了,云高说,道观从来只教他们修身养性,并作法为他们以后的道路扫除障碍,捉鬼,却是从来不教。
厉老先生还想说些什么,云高就再次抢过话:“应该是云清用的一些小手段罢了,骗骗人呢,她这个人,就是有点小聪明。回头,我再去给她安排一个工作,您就放心吧。”
厉老先生这才不说话了,而云高的表情,尽收于我的眼底。
我站了起来,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我告诉他们,我要走了。云高亲自把我们送到了门外,陈凡也已经打完了电话。走了有一段路程之后,陈凡才问我怎么这么快就结束问话了,他还有些抱怨,我们是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到这的。
我刚要回答,就听见后面有人叫我们。回头一看,竟然是云清和云高兄妹的母亲,刚刚我们在问话的时候,她一直没有说话。她的腿脚有些不方便了,走起路来有些费劲。
“厉太太,有什么事吗?”我问。
厉太太犹豫了很久,才问我云清是不是已经被警方抓起来了。我实话回答了厉太太:没有。厉太太这才有些放松,她拜托我替她转告一句话给云清,她让云清认个错,回家过年。厉太太说完之后,又匆匆地往回走,分明是怕厉老先生知道她出来找我们了。
罗峰说,这一家的人,太奇怪了。
我点了点头,很明显,这个家,做主的是厉老先生,厉老先生对云清成见很大,而云清的哥哥云高,暗地里似乎也没想过要帮云清。唯一真正关心云清的,只有她的母亲。罗峰问我要不要调查一下这其中的复杂关系。
我回答:“先查云清,如果没问题,我不想管,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问题,该查的,就得查。”
我这才问陈凡警方调查的具体结果怎么样了。陈发说,鬼叫餐案前后的那段时间里,云清的确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陈凡对组长肥基说过,让他不要打草惊蛇,所以肥基没有直接把云清带回警局里问话。
但是,肥基却把云清上班的地点调查的很透彻。四具尸体被发现之后,云清还在一家酒吧上班,上的是晚班。从下午六点钟开始,一直到隔天天亮,云清都待在酒吧里,有不少酒吧女和服务员可以证明。
而白天,云清在出租房里睡觉。那个时候,云清还住在和酒吧女一起租的宿舍里,云清睡在上铺。据那个酒吧女说,那几天的时间,云清一整个白天都在宿舍里睡觉,没有出去过。到快晚上的时候,她们一起吃了个饭,之后,就继续到酒吧开始夜班了。
陈凡问会不会是云清趁着同宿舍的酒吧女睡着,偷偷出去作案了。果然,陈凡一问出口,他的后脑又被罗峰狠狠地盖了一巴掌,罗峰破口大骂,问陈凡是不是傻,还说如果凶手是大白天作案,就不会一个见过可疑人物的目击证人都没有。
罗峰说的对,作案的时间,更有可能是晚上。
陈凡不敢呛声,只问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云清是直接作案人的嫌疑,已经基本被排除了,但是,她和鬼叫餐的案子关系密切,依然不能被排除犯罪同伙的嫌疑,所以对云清的调查,还是要继续的。
死磕在鬼叫餐案本身没有用,我想了想,决定再开一条调查的途径:调查一下老九四个人和我失去联系的那三天,去了哪里。老九几个人是轮渡过来的,如果他们是坐飞机飞过来的,倒可以查查机场里的监控画面。
有些事情,让罗峰的人出面去调查,可能会更顺利。所以,我让罗峰的手下带着老九四个人的照片,去码头附近问问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罗峰很快就照做了。
之后,我们回到了新界。
回酒店之前,我们路过了警局。很巧合地,我们遇上了组长肥基,他正失魂落魄地朝着警局里面走着,一边走,他的肩膀还有一些发颤。我推了陈凡一把,让他去问问怎么了。
陈凡叫了肥基一声,肥基被吓住了。
转过脸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肥基的脸色都苍白了,他说,他收到冥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