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帘渐密,几乎打的人睁不开眼睛,悔儿撑着一把小伞,逆着往宫外逃走的人群,跑向父王平时常待的书房中。
这一路的风雨将她的衣衫打湿,还被匆忙逃离的人撞到地上两次,不光小伞被摔坏了,连额头上都被擦出了血。
小丫头忍着眼泪,她想不通怎么一觉醒来,王宫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后半夜时,父王曾去过她寝宫一趟,将她唤醒,可她当时太困了,只知道父王抱着她说了很多话,却没记住他说了什么,迷迷糊糊中只隐约记得父王的表情很凝重,很伤心的样子。
可一睡醒,就看到大家都在逃命,说敌人打进来了,她连忙来寻父王,可等她到了大殿中,里面空无一人,书房中也不见父王的影子。
难道父王在母后那儿?
小丫头擦了擦脸上早就混合在一起的泪水和雨水,撑着那把小破伞又跑到母后的寝宫。
凤栖宫内也是空空如也……
悔儿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心里的恐惧越来越重,可她转念一想,她这样跑来跑去,父王和母后说不定也在找她!
思前想后,悔儿又回到自己宫里,想着她只要乖乖呆在这儿,母后和父王总会来接她的。
可她刚踏进寝宫的门,就看到一只棕黄色的毛茸茸的小狗趴在地上。
虎魄!
悔儿脱口而出,这是金夫人养的猎犬,她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就常那些小食去喂虎魄,所以虎魄对她很亲近。
许是金夫人离开了,没有带虎魄一起走,它才来找自己吧。
悔儿鼻子一酸,抽泣道:虎魄,我也找不到父王母后了,你……
她边往前走边和虎魄说话,可等她越走越近,才发现虎魄的身体已经僵硬,嘴巴里还流出了鲜血。
虎……虎魄……
悔儿怔怔的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是谁……是谁杀了虎魄?
不对!
这是自己是寝宫,虎魄为什么会死在这儿??
仔细看,虎魄身旁有打碎的盘案,与掉落在地上的糕点,而它嘴边还有糕点的残渣。
很明显,虎魄是吃了这些糕点才会死的,难道……难道不是有人要杀虎魄,而是想杀自己??!
不满六岁的小娃娃被这个想法吓的动弹不得,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谁要杀她,只知道自己的寝宫是不能在这儿再待下去了。
悔儿边哭,边冒着雨跑到凤栖宫,母后还是没有回来,那自己就在这儿等着她,她总会回来的。
可是……可是,如果有人来杀自己怎么办?
悔儿又惊又怕,她含着眼泪四处张望着,终于看到一口大箱子。
这是母后用来存放父王赏赐之物的箱子,悔儿将里面是金银首饰都藏到别的地方后,自己钻进了箱子里面,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盼着父王母后能早早回来……
可她却从未想过,他们是否还能回得来。
外面雷声大作,雨势越来越急,司南月撑着伞,一步步踏至宫城之上。
她看着赤渊王城外狼烟四起,满地的尸体将雨水染成血色。
城下的赫连决已与南晨和寒苍王爷厮杀多时,三人都已受伤,胜负难分。
南晨这孩子还是太过年轻,比起阴谋诡计,他更愿意堂堂正正的获胜,这一点,倒是更像兄长。
可司南月却不愿冒任何风险,她赌不起,赫连决的实力她清楚,南晨与他缠斗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
况且,若是寒苍王爷出了什么事,对漠北也无法交代。
而城下的赫连决也发
现了她的存在,他似乎一早就知道她会来此,并未感到惊讶。
阴沉的天上落着雨,她神情漠然的站在宫城边上,身上穿了件干净温婉的月白衣裙,头上仅用一根玉簪简单挽住发丝,一如同两人初见那日。
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可两人的处境与那时相比,却已是天渊之别。
即便如今局势已定,但赫连决面对寒苍与司南晨,他骄傲仍不允许他束手就擒。
他更加集中精力面对两人的进攻,可等赫连决躲过寒苍的双刀后,下一眼,便看到司南月扔了伞,爬到了宫城之上。
赫连决惊的无法再保持平静,下意识的嘶吼了一声:司南月,你要做什么?!!
那道单薄的身影立于高墙之上,只要她的脚再向前挪动一点,便会万劫不复。
司南月闭上双眼,仰起头,张开双臂,似是想要用这场雨,洗去一身罪孽。
赫连决看的心惊胆颤,似乎雨再下的急些,风再吹的大些,她便会随着风雨一同落下。
司南月,退下!孤在与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快……
分神之际,他心口忽然传来一阵撕裂的剧痛,他不可置信的缓缓向下望去,司南晨的长枪已然贯穿了他的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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