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滚滚,细雨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气味,赤渊的冬季太过漫长,五月的风还是有些凉意,侍女忙关了窗户,在榻边烧了些炭火取暖。
司南月饮过安胎药之后,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昏昏欲睡,就在她意识朦胧之时,忽然听到外边传来阵阵惊呼声。
「不好了!谨王殿下领兵造反了!」
「什么?护城军何在?!」
「护城军大部分都被大殿下带去边境,其余的被谨王屠戮殆尽!王上如今生死未卜啊!」
「可方才有人说七皇子带人去救王上了!」
「七皇子身子那么弱,又没有兵权,怎么救?」
耳边隐隐传来宫人的惊喊声,司南月半梦半醒,她脑中不停思考,是谨王发动了叛乱还是赫连谦发动了叛乱?若是谨王,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若是赫连谦,怎会这么快就动手?
她心乱如麻,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想要睁开双眼,却根本睁不开,甚至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挣扎之间,忽的颈间一凉,一把利箭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天上雷云翻滚,一道道银蛇般的闪电劈开厚重的云团,将满是鲜血的大殿照的一片雪亮。
男子俊秀的脸上溅满鲜血,他手中的长剑隐没在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皇兄心口,挡在身前的皇兄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临死前,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惊讶,与愚蠢!
而身后,那还未完全断气的赤渊王捂着重伤的腹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兄弟相残,却无力阻止。
「父王,您现在一定有很多事情想问儿臣吧。」
赫连谦擦了擦脸上喷溅的鲜血,转身笑意盈盈的问道。
他还是语气那么温和,脸上挂着轻柔的笑意,仿佛方才结束的是一个普通人的性命,而不是他的血脉至亲。
赤渊王断断续续的喘息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见赫连谦走至他身边,脸上的笑逐渐消失,眼神阴狠怨恨,咬牙道:「你现在是否能有万万分之一的心情,体会到母妃赴死时的感受?!!」
原来他都记得……
赤渊王用尽力气呼吸着,染了血的金眸狠狠的望着他,当初便不该心软留下这个孽种!
赫连谦似乎猜到了这个想法,他目光森然,目带嘲讽,「父王应该后悔当初没有将我与母亲一同杀了吧,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而我从您身上学到底唯一一点,便是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圣旨,摊在了赤渊王面前。
赤渊王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虽气愤,却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赫连谦在上面落下了大印。
「谨王赫连复趁护城军离都造反,杀父弑君,被七皇子赫连谦带兵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孤今将王位传与七皇子……」
他的薄唇微勾成弧,精芒掠眸,笑的狠戾而阴鸷,「父王您看,这样是不是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逆……逆子!」赤渊王扯着早已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忍着痛苦骂道。
赫连谦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分明充满着一股苍凉之意,隐藏着这么多年的怨恨与痛苦,可笑着笑着,眼中的泪珠混着血痕滚落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父王,今日之祸全是你一手造成,我母国因你而亡,母妃因你而死,而你这些年从未正眼看过我,你只是将我们母子视作即便丢弃,也不会在意的棋子!!!」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几乎是在嘶吼。
手中长剑递上赤渊王的脖子,赫连谦逼的更近了些,他压低了声音,唇角似笑非笑,又道:「不过父王放心,我念着你我之间的父子情分,
很快,我就会将你宠爱的那对母子送到你身边!」
「不……」
天边惊雷落下,闪电照亮了从王位上滚落的那颗人头。
赫连谦挥手将剑刃上的血甩下去,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死不瞑目的首级,刚要转身离去,忽听外边喊杀声越来越近,蓦地宫殿门被人撞开,来者竟是赫连决!
赫连谦只惊讶了片刻,便即刻反应过来,懊恼道:「同一个骗局我竟然踩了两次!当真是大意了!」
借着外面透进来的火光,赫连决环视了一眼殿内的景象,见到赤渊王的人头时,他明显躯体一震,随即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冷笑,他望着站在高台的赫连谦道:「七皇子狼子野心,曾伏杀大将军阿波罕,今举兵造反,杀父弑兄,罪无可恕,来人,将他格杀勿论!!」
「是!!」
赫连决手下一拥而上,赫连谦也不挣扎,直接扔了剑,他神色无惧,长眉一挑,不紧不慢道:「大皇兄黄雀在后,可是想要抢我的东西,还没那么容易。」
赫连谦阴森一笑,「大皇兄是否忘了,皇嫂已留在宫中多日啊……」
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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