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司南月跟着赤渊王走进不远处的书房内,终于,赤渊王开口问道:“司家女儿,你就没什么想要问孤王的?”
她自然是有问题的,但也只是好奇赤渊王召见她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看她与姑母像是不像?
没错,方才赤渊王口中的“她”,便是司南月的长姑母,司玉麟。
虽然赤渊王方才没有说清楚,但那句话给了司南月两个线索,一个是那人与司南月是血脉至亲,所以赤渊王才会想在她身上找处那人的影子。
另一个线索,那人应该是女性,赤渊王才会因为没找到她们之间丝毫的共同点而失望。
不过更重要的是,年幼时,她记得父亲跟母亲闲聊时无意间提过一件往事。
三十多年前,赤渊曾遭水患,面对赤渊王的求助,当时祖父专门派了抚远将军协助赤渊治理大水,并带去许多粮草救济灾民。
这件事情过了之后,赤渊王命皇子赫连霄翼来到泽露城表达感激之情,而当年的皇子,便是如今的赤渊王。
时间向回推算三十多年,那时泽露城中,也只有玉麟姑母称得上一句风华绝代。
她不光是祖父最疼爱的长女,而且自幼天资聪颖,貌美无双,才十几岁的年龄便已出落的如清水芙蓉。
她的性子争强好胜,不像寻常女儿家喜欢绣花弹琴,而是喜欢舞刀弄枪,甚至在极长的一段时间中,玉麟姑母都在比武大会上独占鳌头。
后来姜玉城侵略泽露边疆时,刚成年的玉麟姑母偷偷跟着去了战场,她与骠骑将军联手,打得敌军节节败退。
姑母借着卓然不群的剑术,在千万人中直取敌方将领首级,结束了这场战争,还在战场上得了个“玉阎罗”的称号。
用祖父的玩笑话讲,便是:“若是给玉麟丫头举办比武招亲,她怕是到老才能嫁出去了。”
恐怕也只有像姑母这样智武兼修的女子,才能另心高气傲,又崇尚高武的赤渊王记挂这么多年了。
司南月垂着眸子,对赤渊王行了大礼,声音平缓道:“多谢王上念及与玉麟姑母旧时情分,放过泽露城百姓,司南月此生……无以为报。”
听闻玉麟之名,赤渊王神色变了变,说道:“她曾对本王说,不止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亦是同样,她上拜天地,下拜父母,旁人谁没有资格受她一拜,而你……却丝毫不见她之风骨。”
“玉麟姑母是世间少见的奇女子,而司南月凡庸,与姑母自是云泥之别。”
她这句话说到了赤渊王心坎上,这三十年来,他见过的女子无论剑术,或是权谋,再或是玉麟最不在意的容貌,若能有她的一半,那已是难能可贵,就算再近的血缘,也长不成第二个司玉麟了。
赤渊王轻叹一声,让司南月起身后,在身侧的博古架上取出一个上臂长短的红木盒子,细心擦拭后交到了司南月手中。
“这是玉麟命甘泉城使臣送来的,她说若是见了你,便将这东西交给你。”
里面不是什么宝贝,更不是什么传秘的东西,而是一缕用布条系着,夹杂着白丝的长发。
他知道玉麟的小心思,她想让他看在两人往日的情分上,保住司家的后人一命,其实……即便她不说,他也会如此。
只是他没想到,司南月在看到里面的发丝后,脸上浮现出难以形容的表情,身子几乎要瘫倒在地,随后,泪珠便在她眼眶中汹涌而出。
“怎么了?你看出什么了?”赤渊王剑眉紧锁,向前走了两步问道。
司南月抱着木盒掩面而泣,她更咽道:“姑母……她命不久矣……”
“怎会如此?!”
“姑母出嫁时曾对我说过,她远嫁甘泉城,但故土难离,等她天命将至时,便将她一缕青丝葬回泽露城,就算……就算是落叶归根了,如今她千里迢迢寄来此物,身子怕是……”
赤渊王的身体一震,手按在书桌上撑住身体,缓缓闭上眼睛,他实在想象不出,当年那名英姿飒爽,在骑射中上赢过他一箭的女子,如今竟已快油尽灯枯。
但他很快便接受了这件事情,他如今的身体又何尝不是大不如前,况且玉麟还年长他几岁。
就算再卓尔不群的人,最终也难逃此劫,而这点,他在很久之前便想开了……
“孤王想静一静,你且退下吧。”
赤渊王摆摆手,等书房内只剩他一人时,他才托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坐椅上。
望着书桌上熟悉的字迹,他想起当时年少轻狂,玉麟那一箭之胜让他恼火,更令他不甘,他便整日缠着她,想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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